四个人吃过早饭,凌久时收拾了下背包后根据昨晚的记忆去了婆婆家里。
“是你们啊,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婆婆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院子里晒着不少干草。
“婆婆,我们就是想……”
“啊!”
凌久时刚要问昨晚的那个女孩的事情,凄厉的尖叫声吓了凌久时一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哎呦,这是咋了?”婆婆也被吓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
“婆婆,你没事儿吧?”庄如皎扶着婆婆,“要不我先扶你进去躺一会儿?”
“好。”
“咱们去旅馆看看。”
凌久时三个人到了旅馆门口,只见旅馆外面的一处墙上满是血液。
所有人都站在旅馆外,其中两个女孩儿互相抱着彼此,颤抖着身体脸色发白。
村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旅馆里面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油漆味,进门的一瞬间三个人的眉头紧皱,捂住了鼻子。
二楼的房间里,血液已经从房间里流到走廊。
三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
“这房间里就住了两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
“这可是门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门被反锁,阮澜烛和凌久时默契地看了黎东源一眼,然后后退几步。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黎东源白了两个人一眼,后退助跑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地面和外墙上流淌着血液,床上的两个人静静地躺在那,脸色发白。
“他们……”
“他们死了。”
“我记得他们昨天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
“我们先回去吧。”阮澜烛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后收回目光。
三个人往回走,庄如皎站在婆婆家的门口张望着,看见三个人回来,跑到了黎东源身边。
“蒙哥,你们回来了,婆婆吃药睡着了。”庄如皎挽着黎东源的胳膊。
“看来她今天不会说了,我们去找找那个大爷吧。”
在村里转了一会儿才找到正在下棋的大爷。
“是你们啊。”大爷摸着自己的胡子,“你们是来问昨晚的那个事情吧?”
“大爷不愧是大爷,猜对了。”阮澜烛坐在大爷旁边。
“要说娜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姐姐后来也没了。”
“你说的是老李家的娜娜吧。”
“对,就是老李家的娜娜。”
“哎呦,要不是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老李家这两口子怕是随着女儿去了。”
“老李家那个大闺女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病了,这一病人就没了。”
“娜娜和她姐姐是不是双胞胎啊?”凌久时坐到另一个大爷身旁,“大爷,你这棋,应该这么走。”
“对,娜娜和她姐姐是双胞胎,她家老大叫啥来着?”大爷点点头,眼睛突然一亮,“小伙子,你这步棋妙啊!”
“叫妍妍。”大爷皱着眉,“小伙子,观棋不语啊!”
“抱歉,老李家还有个小儿子?”凌久时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有,前年去城里了,这两年都没回来。”大爷沉思着看着棋盘。
“大爷,那你们这祭祀祭拜的是哪路神仙?”黎东源靠着树,单手插兜。
“是旱魃。”
“旱魃?”黎东源站直身子,惊讶地说:“那不是……”
“那不是什么?”
“没什么大爷,他只是没什么文化。”阮澜烛起身,拉着凌久时站了起来道:“大爷,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去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静不下心来。”大爷叹了口气。
四个人走远后,黎东源才开口问:“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问?”
“你是想说旱魃是邪祟吧?”凌久时抱着手臂。
“难道不是吗?”庄如皎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凌久时。
“旱魃着青衣,名曰黄帝女魃。【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逐鹿之战是,蚩尤请来风伯雨师嫌弃狂风暴雨,黄帝让女神魃停止风雨,因此杀了蚩尤。战争胜利后,女魃法力用尽,天上却没有给她回去的工具,所以滞留在人间。”
“她不能控制自身,导致所居不雨,叔均告诉了皇帝,把女魃驱逐到荒凉的赤水之北,女魃是善良的女神,她尽力地帮助人们驱散涝灾,但因长期无雨,人们又因此埋怨女魃,用日晒、水淹、土埋等方式驱逐她,商代起人们会通过‘人祭’驱逐旱魃。”
“人祭?”庄如皎打断阮澜烛的话,“这也太残忍了吧?”
“确实残忍。因为干旱,所以会有巫女作法求雨,在巫女求雨不得时,人们会将其视作‘旱魃替身’,干旱的始作俑者,将未成功祈雨的巫女以‘曝巫’或‘焚巫’的方式献祭,让其化成灰飘上天问问老天为何不下雨?”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黎东源和庄如皎摇着头。
“这村子的位置应该就是处于赤水之北,女神旱魃虽然被驱逐,但却一直在找解决干旱的方法,学习如何调节气候,帮助村民改善耕作方式,所以这里的人们会祭祀旱魃。”阮澜烛叹息一声道:“人类还真是复杂。”
“你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似的。”庄如皎生气地说:“为什么人要把旱魃变成恶鬼?”
“汉周后期,旱魃的女性身份开始遭到质疑,神性逐渐被否定,天女形象转为小鬼形象。明中期志怪小说盛行,旱魃更是被写为僵尸旱魃。”
“好可怜啊。”庄如皎挽着黎东源的手臂,“明明是高贵的女神,却被驱逐和丑化。”
“那这扇门的门神会不会就是女神旱魃?”黎东源问道。
“不会,但应该与她有关。”凌久时看向大榕树的方向,“可能是与其有相似经历的人吧。”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这里似乎少了一样东西。”阮澜烛凝眉沉思着。
“少了东西?”
“对,不过暂时想不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庄如皎没有什么思绪。
“我想去旅馆看看。”凌久时看向阮澜烛。
“走吧。”阮澜烛说着笑了一下,两个人默契地同时转身向着旅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