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顾昱诚抵达非洲。
他坐着轮椅，被安保人员推着进了会议室。
他扫了一圈四周，没有急着开口。
身边的助理低声提醒：“贺氏那边进展很快，前面布的线已经被清了。”
顾昱诚点点头，神情平静。
“我来非洲，不是为了他们。”他语气很淡。
“那是为了什么？”
顾昱诚看了一眼会议桌上的资料，语气缓慢。
“为了看看，贺京辞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他顿了顿，目光冷了几分。
“还有，为了收回我布下的棋子。”
没人再问话了。
他靠在椅背，轻声说：“非洲这局，我不能只在国内看着。”
“我要亲自来一趟。”
房间不大，桌子是深黑色的，气氛压着人。
沈鸢和贺京辞在他之后也到了。
沈鸢率先进来，她把文件放到桌上，坐下，眼神冷静。
贺京辞随后进来，坐在沈鸢身边。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顾昱诚。
顾昱诚轻轻动了下轮椅，开口了。
“你们动作挺快。”
沈鸢淡淡回应：“你也不慢。”
贺京辞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声音不高：“你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顾昱诚笑了一下，笑意里带着点讽刺。
“那你们是想怎么样？谈判，还是撕破脸？”
沈鸢翻开文件，指了几页：“你收购的那家安保公司，三名员工跟我们项目有关。司机、接待员，还有酒店协调人。”
“你想告诉我们，这是巧合？”贺京辞冷声问。
顾昱诚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快不慢。
“你觉得呢？”
沈鸢坐着没动，抬眼看着他：“不是巧合，但你现在想装糊涂。”
顾昱诚微微一笑。
“你们太紧张了。一个司机而已，就让你们反应这么大？”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扫过桌上的文件。
“生意场上，谁先慌，谁就输。”
贺京辞冷着脸，没有接话。
顾昱诚继续道：“你们现在坐在这里，调查我、指责我，就不怕搞错了人？”
“你要是无辜的，”沈鸢看着他，“今天根本不会出现。”
“我当然不是无辜的。”顾昱诚笑了笑，“但我也没做错什么。”
他把手搭在轮椅边缘，眼神沉着。
“你们来非洲做项目，这地方本来就乱。我不过是多安排了一点人手，多留了一点后路。”
“我不是针对你们。”他顿了顿，“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蒙着做生意。”
“你安插的人试图干扰我们，还不是针对？”
贺京辞声音低了几分，语气冷。
顾昱诚耸了下肩，态度依旧松弛。
“司机确实是我安排的。”他看着贺京辞，“但他也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那是我们反应快。”沈鸢冷笑着道，“你还来得及做。”
顾昱诚笑容不变：“你们太聪明了，所以我没必要继续做，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查出来。”
“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说明我们还有谈的机会。”
贺京辞手指一点点敲着桌面，盯着他没说话。
气氛短暂地压住了。
顾昱诚像是故意放慢了语速，慢悠悠地说：
“我不会否认我做了安排，但你们要说我是为了抢项目，这一点，你们可能高看自己了。”
他目光落到沈鸢身上。
“你很聪明，反应也快。我以为你们最多就是几个富二代来练练手，没想到真能查到这一步。”
沈鸢不动声色：“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昱诚笑了，像是在欣赏对手。
“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底线有多深。”
’“现在知道了，”他看向贺京辞，“你，确实不是摆设。”
“你觉得我们会怕你试探？别废话了，你就说事情是不是你干的吧？”
沈鸢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对方，低声道。
顾昱诚轻轻笑了笑。
“不是巧合。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沈鸢问。
顾昱诚靠着椅背，把双手放在腿上：“你们贺家拿下的这块地，原本不是给你们的。”
“是谁的？”贺京辞挑眉。
顾昱诚眼神一顿：“一个和我有仇的人。他当初和我抢资源，还反咬我一口。”
他顿了顿：“这个项目，是他拿下来的。后来，他把地卖给了别人，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你们接了。”
沈鸢语气清淡：“你就派人试探？如果不是我们，换了别人，你是不是也要动？”
顾昱诚点头：“我会。但不是你们，我不会下狠手。”
贺京辞冷笑：“你真有脸说这种话。”
沈鸢关上文件夹，轻声问：“那现在你知道是我们了，准备收手了？”
顾昱诚没笑了，他神情变得认真。
“你们很快。你们反应比我想的还快。”
他看了贺京辞一眼：“我以前只听说你厉害，今天算是真见识到了。”
沈鸢看他，语气不快不慢：“那你是来道歉的？”
顾昱诚摇头：“我不道歉。但我可以撤人，也可以把那家公司退出市场。”
他看向贺鸣楼那边的位置：“这块地，我不碰。”
贺京辞盯着他看了几秒，语气低了下来：“以后也别碰。”
顾昱诚点头：“行。”
他推了下轮椅，往后退了一点。
“顾之言的事，我不掺和，随便他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我，我做这事也不是因为他。”
“你最好别掺和。”贺京辞盯着他，“我们不会放过他。”
沈鸢没说话，只低头把包拉上拉链。
她动作干脆，没有犹豫。
顾昱诚停了一下，又道：“你们可以继续做这个项目。我不会再干预。”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
沈鸢停住了动作，抬头看着他：“说。”
“有些人，盯着这块地，不止我一个。”
“你们得小心。”
说完，他转动轮椅离开了会议室。
门被人关上。
沈鸢坐在原地，望着门的方向没动。
贺京辞看了她一眼：“你信他的话吗？”
沈鸢摇头：“不信。但我知道，他怕我们。”
贺京辞轻轻点头。
“我们得更快，把项目做好。”
“越快站稳，越没人敢动。”
沈鸢低声说：“我来负责外部对接，你和咱爸盯好项目就行。。”
贺京辞看向她，眼里带了点温柔。
沈鸢好像比他想想的还要强大。
“好，一起干。”
他伸出手。
沈鸢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两人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