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间里面一道玻璃门内,无影灯照射下,几个医生正在紧张地做着手术。
他们好像没有受到外面的影响,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手术台旁边,一个鲜红又有些绛紫的器官被放在一个密闭的机器里,上面插上了细细的血管。
那就是肝脏,机器正在慢慢复苏肝脏,为手术做最后的准备。
赵运福走上去用力拍打玻璃门,但里面的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觉。
他转过身拾起地上的突击步枪,一串子弹打在玻璃门上,玻璃门上立刻打出了一串白点。这些玻璃门竟然是厚重的防弹玻璃。
手术室里的人终于醒悟过来。一个站在手术台外围的男人,走到了玻璃门前,摘下了口罩。
方涛认出那是傅程的秘书。
他看着地上倒了一地的佣兵,眼神十分奇怪。
他震惊,但紧接着却出现了一阵狂热。按道理他应该紧张,应该害怕才对,可是他没有。
手术室里,一个护士正在慢慢把肝脏从容器里取出来。
赵运福徒劳无功的用枪托击打玻璃门,方涛愣愣地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与傅程的秘书对望。
傅程腹部正暴露在无影灯下,里面的已经发黑的肝脏被取了出来。
护士正打算将新肝脏放进去,忽然傅程的秘书回头对护士说了什么,护士愣住了,抬头去看主刀医生。
主刀医生瞪了傅程的秘书一眼,又说了什么,护士左右为难,还是听从了主刀医生的话,继续托着肝脏向手术台走去。
傅程的秘书露出一个微笑,走到玻璃门旁边,按动了一个开关。
玻璃门缓缓打开,赵运福迫不及待地走进门去,对着医生护士大叫一声:“谁敢动我女儿的肝脏!”
主刀医生抬头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我要做手术,请你们出去。”
他回头看看周围的医生护士:“楞什么?继续工作。”
方涛跟着走进手术室,他看到傅程的秘书本能地退到了一边,好像一个局外人。
方涛没时间思考,傅程秘书究竟想干什么,他抬起头,用精神力将护士手里的肝脏抓取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保温箱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这是魔术吗?
赵运福大喜过望,在众人呆愣的注视下,关上了保温箱抱起来就想外跑。他女儿的手术已经来不及了。
方涛呆在原地,他眯着眼睛看着傅程的秘书,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傅程的秘书微微一笑:“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在帮自己。”
他侧过头去看病床上的傅程,眼里的笑意更浓。
方涛感到一阵寒意,傅程不会想到,他最信任的人,连做手术都要陪同的人,就这样背叛了他。
“一直没敢请教,您怎么称呼?”
方涛竟然有些佩服这个秘书,这个人心思如此难以捉摸,搞不好以后是个对手。
“我一直都是被忽略的那个不是吗?”
傅程秘书笑着回答:“欧阳立。方医生慢走!”
方涛再看了欧阳立一眼,要把他记得清楚。
接着方涛回头,向楼下跑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担心,赵运福女儿的手术,他们要赶不上了。
欧阳立静静地看着方涛离开,原本正在做手术的主刀医生摘下口罩,向他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你打断了我的手术,请你出去!”
主刀医生说着手按在玻璃门的开关上。
欧阳立笑得十分恭敬,盯着主刀医生却不说话。主刀医生回头对自己的同事叫道:
“看什么,赶紧缝合,先把……原来的肝脏放回去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吧!
“砰!”
主刀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血洞,鲜血慢慢蔓延,在淡蓝色的手术服上留下一滩血迹。
手术台上的医生护士都愣住了。
欧阳立手里端着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枪口正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们抬着头看着欧阳立,就像泥塑一样。
忽然欧阳立抬起手,向另一个护士打去。那个护士眉心中弹,倒在地上。其他护士和医生一哄而散。
欧阳立冷静地打出一枪又一枪,接连几个医生护士中弹,有两个年轻医生跑出了手术室。
欧阳立慢慢地跟在后面,打完一个弹夹,就换上另一个弹夹。
两个医生倒在了楼道里,一个护士跑在最前面,已经到了楼梯拐角。
欧阳立闭上一只眼,用心瞄准,一声枪响,那个护士也摔在了血泊中。
做完这一切,欧阳立掏出一块手帕把手枪擦拭了一遍,然后走到投掷医疗垃圾的垃圾通道口,把手枪扔了下去。
他慢慢走回手术室,站在了傅程面前。傅程身边的设备已经发出了平静的“滴——滴——”的声音,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连器官都不完整的尸体。
欧阳立扶着手术台哈哈大笑起来。
“傅程啊,傅程!你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欧阳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傅程的尸体说话:“我猜这就是报应吧!”
“随便一个女孩,你一出手就是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跟你这么多年,我有过什么?”
欧阳立说着重重地给了自己颧骨一拳,这一拳很重,打得他眼眶都红了:
“就算是你死了,你还打算让我继续给你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当牛做马。笑话,你真当我是你的一条狗吗?”
欧阳立摘下了头上的手术帽,然后一头撞在手术台上。
他的额头崩裂,一股鲜血从额头留下来。他晃了晃脑袋,继续说着:
“你没给我打算过,我却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实话告诉你吧,早些天我已经找到新东家了。这个人你也熟,申城大名鼎鼎的陈家当家人陈铭。”
话才说完,欧阳立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慢慢地坐在地上,平静地躺下,他头上的血还在流,很快在地上流了一滩,他脸上惨白,像个已经死去的人。
方涛和赵运福跑出医院,不由分说就从路上抢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