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着他的话,江沐晚却依旧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
“毕竟他还这么年轻,本来应该有锦绣前程的……”
教了江沐晚多年,林孜鸣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为人,连忙安抚道:“你放心吧,医院这边有我盯着呢,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干爸,实在太谢谢你了。”
闻言,江沐晚紧绷的脸色这才有所放松。
“客气什么呢?”
他爽朗地笑了笑,想到周家人的嘴脸,忍不住又有些无奈:“不过周家人咬死了一定要我们赔偿,并且要公开道歉,声明周束冬会出事,完全是因为我们的改造结束不到位。”
事情分明还没调查完,为什么周家人笃定是赛车存在问题?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有些蹊跷!
江沐晚也不是傻子,几乎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端倪:“干爸,我总觉得这是设给我的圈套……在交单之前,我特意检查了一下那辆车,应该不大可能会出现故障……”
这毕竟是林孜鸣介绍的单子,她下了十二万分的苦功,就是怕出什么问题。
事实上,林孜鸣也觉得不对劲。
如今闻言,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我觉得你的猜测没错,不过我们可以见招拆招。”
“您说的对。”
挂断电话赶往医院的过程中,江沐晚始终心事重重。
等到了目的地,她连下车都差点忘记了,还是司机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在即将迈进医院大门之前,江沐晚微微一愣才察觉自己两手空空,于是转头去附近的百货超市买了些方便病人休养期间使用的补品。
准备好一切之后,这才朝着林孜鸣所说的病房门口走去。
可刚一出电梯,她第一眼看见的却并不是自家老师。
而是霍景怀等待在不远处的身影,她瞪大眼睛,脸上难掩意外:“你怎么来了?这件事我明明都还没告诉你呢。”
霍景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玩笑道:“你个渣女,你也知道你忘记我了啊。如果不是因为干爸给我报信,你这辈子还想起来自己有个未婚夫吗?”
原来是老师说的!
此话一出,江沐晚无辜地眨眨眼,解释道:“事情来得突然,我完全没记起来可以给你报信。”
“不过没有想到你们两个竟然瞒着我,偷偷联系在了一起。”
迎着女孩含着质问的眼神,这回轮到霍景怀装无辜了:“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太过蹊跷,我总担心他们趁着我不在随随便便欺负你。”
一瞬间,江沐晚心中一暖。
两人一路到达手术室跟前的等待区域,此刻一个面色蜡黄的妇女正满脸焦急。
听到动静,她下意识回过头,却在看到江沐晚的第一时间,脸色猛然发生变化。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她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
霍景怀见状,一把地将人拦下,语气凌厉:“你如果这件事尽快解决,就尽管闹,我已经把我们要过来医院的消息透露给警察了,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自然不会逃避。”
他这番话说得还算客气,可偏偏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冷意,仿佛利刃一般割在了女人身上。
对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表情几乎一下就白了。
但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还是壮着胆子道:“你们别吓人了,我只是想给我儿子讨回一个公道,难道没钱的人就讨回不了公道吗?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似是伤心至极,周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到了后面极像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让人听不清楚。
江沐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琢磨着这场闹剧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时,手术室的红灯总算熄灭。
一行人集中围上前,积极询问周束冬的身体状况。
负责手术的医生叹息一声,如实回答道:“手术是完全成功了,但病人现在处于昏迷期,之后能不能醒过来全靠个人造化,你们家属平常要记得好好照料,最好跟他多说说话,他听到之后说不定生存的意志力更强。”
听清医生复杂的术后恢复流程之后,周母不耐烦地低声吐槽一句:“最会赚钱的变成拖油瓶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嘀咕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传进了江沐晚耳中。
这话……可不像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能说出来的!
江沐晚几步走上前,试探着开口:“实在抱歉,这次赛车是因为改造后出现意外的,可我的改造环节并没有出现问题,并且之前还特意测试过,车上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周束冬先生的驾驶技术也是有目共睹……”
“您能否让我检查一下赛车呢?”
可闻言,周母想都没想便利落拒绝:“我们现在哪有时间陪你胡闹,更何况我儿子这辆赛车已经很多年了,之前一直都没事,就只有这次出现了意外,你应该告诉我,你愿意给我多少补偿。”
眼看着她张口闭口都是钱,江沐晚哪里还猜不到。
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想要钱而已,说什么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
全是屁话!
“不看赛车,不完成鉴定,补偿也给不了多少,您自己考虑吧。”
没想到她如此油盐不进,周母一愣,有些急了。
她知道这江沐晚的未婚夫是一位掌握财权的集团掌舵人,手底下钱财数不尽。
如果能趁机会讹一笔!
那他们家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不行,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
周母猛地往地上一坐,而后伸手就要抓霍景怀的大腿。
察觉到她的动作,霍景怀皱起眉头,向后退了几步:“还是那句话,我们要检查车,如果证实是我们的问题,赔偿一分都不会少,如果你不愿意,不如直接请警察来解决。”
这可不行啊!
别人不知道,她又如何不清楚?
这次出问题,跟车的改造根本没有关系。
要是被查出来,他们恐怕一分钱都要不到。
周母咬咬牙,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心虚。
而霍景怀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变化,当即冷笑道:“怎么?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