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彪神经一震,看着孟良那阴险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对方做局了,更知道自己这是闯祸了。
“东哥,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是要用钱的,我……我要知道的话绝对不会碰的。”牛彪委屈的看着许文东,然后又一脸仇视的怒视孟良:“你个老东西,阴我是吧?”
“牛总,别这么说,要怪就直接怪你自己蠢。”孟良呵呵一笑,吴总也跟着阴阳怪气的道:“乡下出来的人就是没见识。”
“你……”牛彪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本来因为喝酒导致发懵的状态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你们太损了。”
“出门在外,要怪就怪自己不小心吧。”孟良抿嘴一笑道:“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心险恶嘛,我们毕竟不是你的爹妈。”
“东哥……”牛彪再次看向许文东,与此同时,许文东则拍了拍牛彪的胳膊:“输就输了,不就是钱么。”
“瞧瞧,还是许总说话敞亮,不就是钱嘛!”孟良耸了一下肩膀,起身走到牛彪的旁边,然后数了数筹码:“就剩下一万美刀了,也就是说输了四十九万美刀,不知许总出来外汇额度够付这笔费用的吗?据我所知,上面也只给了你们二十万美刀的额度吧?”
“孟总知道的不少嘛!”许文东冷着脸道。
“客气了。”孟良奸计得逞:“如此一来,别说这笔欠款你们付不起,就算参加比赛的费用恐怕也没了吧?”
一听见孟良这句话,牛彪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产生连锁反应了。
“东哥,你……你不用帮我还钱,大不了,老子命不要了。”牛彪一咬牙,他不想连累许文东。
然而许文东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开口道:“你以为你不要命了,国际啤酒比赛我们就能顺利参加吗?”
“啊?”
牛彪,姜然,沈遇同时一惊,孟良也吴总也相互对望一眼,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东哥,咋回事啊?”
牛彪不解。
“孟总和吴总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做局,绝对不只是想坑咱们五十万美刀这么简单,我说的没错吧,孟总。”
许文东挑衅的看着孟良。
“哈哈,都说许总聪慧过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孟良点了点头。
“我的聪慧你应该早就领教过了吧?否则又怎么可能跑到国外还来坑我呢?”许文东反唇相讥,一点也不让步。
“许文东,我如果是你,这种情况下应该跟孟总说几句软话才对,兴许他一高兴,还能帮你想个辙。”吴总坐在一旁把玩着筹码,一副看大戏的样子。
“软话?”许文东轻轻摇头:“我从小就嘴巴硬,说不了软话。”
“还真是有种啊!”吴总呵呵一笑,看向孟良道:“孟总,你坑这小子是对的,这种人又怎么配在圈子里混呢,如果让他混出头了,岂不是让同行看我们笑话么。”
“谁说不是呢。”孟良轻轻咳嗽一声:“许总,我就明着跟你说了,做这个局的确不是为了赢你那五十万美刀,我们只是为了帮迈克先生象征性的收点运营费用而已。”
“所谓的运营费用,就是可以通过后门直接晋级本次国际啤酒比赛的三十二强,价格为十万美刀。”吴总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解释道:“只不过我跟孟总觉得,这十万美刀即便出了,效果也不大,倒不如帮迈克先生多赢点,思来想去便让你当了这个冤大头。”
吴总说这些的时候毫不避讳,孟良也跟着兴奋的补充道:“而且我们跟迈克先生已经沟通好了,只要帮他赢到五十万美刀,我们两家不仅有机会进入十六强,迈克先生还会直接剥夺你们莲花啤酒的参赛资格。”
“也就是说,你不仅拿出了五十万美刀,还把自己的参赛名额丢了,甚至还帮我跟吴总每人省下了十万,这场大戏有意思吗?”
孟良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胜了,而且是第一次尝试到了胜利的果实,这种感觉甭提有多兴奋多轻松了,毕竟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手下陆武,都折在许文东手里太多次了。
也就是琴啤的体量够大,否则按照他们这样折腾,琴啤早都落魄了。
所幸,这一次到了国外,孟良以一招请君入瓮让许文东直接掉进了这个坑里,虽然不是许文东本人掉进来的,但牛彪又跟他有什么区别呢?
“呵呵,孟总这盘棋下的挺大啊!”许文东冷着脸看了下迈克先生:“不介绍一下迈克先生吗?”
“哦,我差点忘记了,迈克先生是本次国际啤酒大赛裁判组的负责人,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孟良得意的说完,门突然被推开了,古专员走了进来道:“对了,迈克先生是我介绍给孟总和吴总的。”
许文东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局中局,套中套,一切本来就不会是巧合,他呵呵一笑道:“还真是辛苦几位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做这一切都不辛苦。”孟良道。
许文东嘴角微微一撇:“我只是有些好奇,一个裁判组的负责人,有权利决定我们企业的去留吗?”
“哦,许总恐怕对规则不太了解。”吴总科普道:“这次的比赛规章制度写的非常清楚,评委组有一项特权,就是如果认为某家企业不符合市场的预期或者比赛要求,可以通过评委组的投票决定企业的去留,如果投票通过,直接交给举办单位,我相信凭借你们莲花的名气,举办方应该不会拒绝评委组的请求。”
这时候,孟良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把烟屁往烟灰缸里按了按,然后道:“行了,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你是回去准备钱呢,还是把这个有头无脑的废物留下来让赌场定夺。
我劝你还是把人扔下吧,毕竟这种人拿钱赎出来也没有用,毕竟五十万美刀可不是小数目啊!”
“东哥,你……你不用赎我,这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承担。”牛彪咬着牙说道。
许文东想都没想,直接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少说这些屁话,我都说了,不就是钱嘛。”
“可……可是我们花了五十万美刀,最后却连比赛的名额都丢了……”牛彪越说越气,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都快我,都快我蠢,怪我笨。”
“少他妈在这给我丢人。”许文东气的用拳头怼了一下牛彪:“多大点事儿,像个爷们一样。”
“可……可是我害了公司。”牛彪自责的道,而这时候姜然拉住牛彪的胳膊:“彪子,别说五十万美刀,就算五百万美刀,文东也不会丢下你的,别自责,这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坏人太多。”
“没错,有些人为老不尊,一天天就想着坑人,而且到了国外,还跟老外一起坑同胞,这放在以前就是汪精卫。”
沈遇在一旁不客气的说道。
这话可把孟良气得够呛,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你说谁是大汉奸呢?”
“说你呢,你难道不是吗?”沈遇不服不忿的反击道。
“我说你这丫头,老子这是跟许文东的私人恩怨,坑这个蠢货只是因为他是许文东的人,扯不到其他的事件上,听懂了吗?”孟良气不过的便捷道,毕竟出门在外,对于名号还是非常看重的。
但是孟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又怎么能跟女人讲理呢,所以只见沈遇一叉腰,反击道:“听不懂,反正你坑我们的钱输给老外就是汉奸,我不管,你就是大汉奸。”
“你……”孟良气得差点蹦了起来,不过吴总立刻制止道:“老孟,你跟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啊,她愿意说啥说啥去呗,反正说破天也得拿钱。”
吴总的话让孟良缓了口气,对着许文东吼道:“没错,赶紧拿钱,否则我们就叫赌场的安保了。”
“东哥……我……”牛彪还想说什么,许文东则抬手制止,然后看向孟良道:“着什么急,我们这不是还没输光嘛!”
“呦,你还想赌几把吗?”孟良突然来了兴趣,坐回到了椅子上:“想赌可以,先把这四十九万美刀的钱结了,否则赌场可是不会随便给你们拿筹码的。”
“筹码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许文东说完就向外走去,然后对牛彪说道:“彪子,你在这里等着。”
“知道了东哥。”牛彪点了点头。
而孟良见状则看了一下手表道:“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还搞不定的话,我们可就要撤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把这个窟窿堵上之后乖乖滚蛋,如果继续坐在这个赌桌上,只会让你输得更惨。”
“多谢孟总的劝导。”许文东冷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人已经走了出去。
“老孟,你劝他干啥,如果这小子真能弄到钱,就让他多输一点,只要让迈克先生吃饱了,兴许能帮我们拿到银奖呢。”吴总笑着看向迈克:“迈克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抱歉,我不懂华夏语。”迈克摇摇头:“但我听得出来,你们刚刚的对话,一定很激烈。”
“哦,迈克先生,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吴总客气的道:“刚刚只记得看戏,却忘了我们之间语言的障碍,不过我会把刚刚的事如实翻译给你听。”
吴总很快便把刚才的事情翻译了一遍,末了又看向孟良道:“所以我才说孟总不该劝那小子。”
“咳,你们不了解这小子,这个许文东就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我越是激他,他越会往陷阱里跳。”孟良大笑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的牛彪,脸色涨得通红:“你们这些狗东西,又憋着什么坏呢?”
“小子,说话客气点。”孟良哼了一声。
“妈的,老子偏不客气,反正我贱命一条,大不了你们拿去。”牛彪说着,就打算动手。
不过这时候,外面却突然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老外,直接把枪抵在了牛彪的脑门上。
“牛总,别这么大的火气,这里是圣宝林,是比利时最具标志性的酒店,你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吗?如果你敢在这里闹事,恐怕就不是五十万美刀能够解决的了。”
牛彪身体一怔,他并不是怕黑衣人和枪,但他却怕自己的如果再次闯祸的话会给许文东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只能攥着拳头坐了回去。
与此同时,外面的走廊里,许文东脸色阴沉:“嫂子,咱们手里的外汇有多少?”
“还剩下十九万多。”姜然回道
“这点钱根本不够用。”许文东皱下眉头,然后道:“看来只能找朱老总了。”
“人家能帮忙吗?”姜然有些好奇。
“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许文东说完便前往酒店的公共电话区,打起了国际长途,而电话那面也很快就接通了,当许文东提出要一百万美刀的时候,朱老总明显吓了一跳。
“一百万美刀?你当我是银行啊?而且像你们那种没有出口贸易的企业,一年的外汇指标最多五万,这次我给你二十万美刀的指标,已经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朱老总为难的道:“更何况你去干嘛呀?需要这么多钱。”
“朱老总,江湖救急,我真的有用。”许文东也没有说明情况。
不过朱老总听见许文东的语气就知道对方着急,沉默好一会才道:“我最多还能从银行那里帮你调三十万美刀的外汇,而且这么大的数额我还需要向上面报备,你记得把开销的清单给我留好。”
“三十万美刀?不够。”许文东直摇头。
“臭小子,如果换成其他人我早都挂电话了,别得寸进尺,还有,不拿金奖你就别回来了。”
朱老总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许文东叫了两声,但听到的都是盲音,他只能抱怨道:“再给我三十万,也只能够还账的,还拿金奖,我拿个屁的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