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珏带着几人离开回到县城住的地方,一个跟在他后面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主任,这穷乡僻壤的,能有啥好方子啊?”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而且那个老头一瞅就是个老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东西。
“你们懂个屁,那老头手里绝对有好东西,什么不在他手里,都是扯犊子呢!”
汪玉珏骂道,然后往椅子上一坐,其他几人则是倒茶的倒茶,拿烟的拿烟,神情全都很是恭敬,如果老孙头在这里看到了,一定会直接拒绝他的一切合作建议。
自打上次偶然见到了一种止血药粉的效果,汪玉珏就觉得自己要发达了,他本就是齐齐哈尔一个药厂的主任,算是中层管理人员,原本就是管着几种中成药和药酒的炮制加工生产,有多种的丸剂、散剂还有酒剂,可是最近单位的核心领导层打算转去生产西药。
类似去痛片之类的,如果这件事情成了,那么汪玉珏很清楚,他就很难再进一步了。
厂子里必然会将主要的力量都投入到西药车间的建设投产去,那搞出来的成绩也必然会盖过他,这没办法,谁负责新的车间,谁就有成绩,而且这种事儿只要不出现啥意外,就不可能失败。
汪玉珏苦苦思考了许久,也没找到好办法,他也不懂西药,西药车间必然不会让他去负责,即便新厂才刚有些风声,脑子转得快的一些人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了。
他心里冷笑,却又无可奈何,直到发现了药效极好的止血药粉,汪玉珏眼睛差点没瞪出去,他弄了一点儿连夜找了厂里的技术骨干尝试分析药物成分,那老师傅也只能说出个大概。
中成药这种东西,在没有药方的情况下,顶多通过气味,颜色,味道,触感啥的分析,也就能知道其中的几个成分,经验再丰富的老中医也没有办法研究出来准确配比,汪玉珏很清楚一种新药的价值,他甚至觉得汪氏止血散,这是汪玉珏自己给那药粉取的名字,足以和西药去痛片分庭抗礼。
假以时日,恐怕会成为全国医院外科必备的药,也是家家户户都要备着的常用药。
这里面是多大的市场,汪玉珏想都不敢想,于是交了几个得力的人,打听清楚了药粉供货的老孙头的地址,便直接带着钱赶了过来。
做买卖嘛,自然是要端起架子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对方才不敢狮子大开口,汪玉珏心里的期望是一千块钱一个药方子,他也知道老孙头手里不只是这一种外用药,还有不少其他的,所以他带了几千块钱过来,为的就是至少拿下几种药方回去。
新药方的效果很容易验证,亲眼见过效果的汪玉珏很有信心,只要他拿到药方,不说让上头撤销建设西药车间的想法吧,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
新药本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来被社会所接受,而西药车间的建设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他的汪氏止血散来得快。
那边厂房还没准备好呢,他这边已经按照方子把药配好做出来了,等到西药车间量产开始卖,他这边肯定名气已经打出去了,那时候全厂有一个算一个,谁还能不服气?
几个跟他一起来的都算是心腹自己人,汪玉珏来办事儿,身上带的钱太多,不多叫几个人他心里没底。
他可不是随便叫了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其中一个是身高一米八五的大胖子,体重三百五十多斤,长相凶狠,按照汪玉珏的要求,平时都是让他低头走路,免得太张扬了。
还有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但是一身的腱子肉跟秤砣一样,是通背拳的多少多少代传人来着?
有这两个人在身边,汪玉珏心里踏实得很,随身带着的几千块钱稳稳当当地放着,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惦记啥的。
剩下三个人虽然没啥功夫,但也都是身强力壮,站在身边很能撑撑场面。
“主任,他能卖么?中药方子可不太容易啊,他们这种人,有点儿啥能耐都爱搞啥传男不传女,更别说卖药方子了!”
一个男人低声说道,他们几个就像古代的军师,后来的参谋一样,给汪玉珏出主意,不管有没有被采纳,至少表明了一个态度。
帮领导分忧嘛!
汪玉珏之所以带着他们,也是看他们脑子快,有主意,体格子也好些。
“哼哼,不卖?”
汪玉珏冷笑一声,说道:
“他要是识相的话,就痛快点把钱收了,以后换点别的营生干干,要是不识相的话,他们这种人哪个能经得住查?”
他在药厂多年,很有些人脉,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几个方案,如果顺利的话,拿下几个药方,回到厂里便可以开始验证投产,如果不顺利的话,无非就是先被拒绝一下嘛,那就得上一些手段了!
一个林区小镇的老头,能扛得住几轮儿花样?
此时的老孙头正在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姓汪的是药厂的,说话也是本地口音,虽然略有不同吧,但是肯定没有出省。
全省的药厂就那么几个,有名有姓的,想要查起来其实也不算太难,但是肯定要花些时间,打听人需要靠人去做,老孙头估摸着有个十天八天的能查到就不错了。
这还得是说这个汪玉珏必须得是药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行,万一是个小角色,那可就难了,当然了,如果那样的话,老孙头也会比较慎重了。
大不了用最后的办法,直接问那个姓汪的,让他自报家门,然后自己再去核实,如果他是真心合作不是骗人,自然也就不怕自己调查,应该光明磊落才是。
如果但凡是有一点的遮遮掩掩,那就得小心了!
老孙头去到邮电局发了几封电报,送往几个有药厂的城市,收到电报的人自然会想办法去帮他查。
回到铺子里,老孙头坐在柜台里,脸色阴晴不定,虽然对方是说要合作,但是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就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
姓汪的说话也很客气,挑不出来啥毛病,可是仔细想想,好像那几个跟着他的人一直都没说话,那种感觉,就好像不敢说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