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皇后像安抚幼童一般,柔声细语安抚着皇帝,她柔声道:“陛下莫怕,这天下在陛下的手中,难道不是歌舞升平吗?一个噩梦而已,许是最近奏折看得太多。”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陛下要适当放权给其他皇子,你也能够减轻点负担。”
不管哪个皇子最后会登上那个位置,她始终都会是太后,万人之上。
若是皇帝能够放权给任何一个皇子,日后大夙长治久安,也能落个好名声。
萧昶行喃喃自语:“朕时常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朕做错了,这才天灾不断,莫非真的是上天给朕的警示?”
叶皇后想到昔日温绮罗查到太原府水利工程一事,对温家更多了几分愤恨,她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低声道:“温将军如今名声正盛,又得兵权,实在功高盖主啊。”
萧昶行也同样阖着眼皮。
只是一时间,他也寻不到一个好的由头解决此事。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一阵喧闹。
萧昶行瞬间睁开眼,叶皇后温婉的面容顿时变得凌厉,她起身走向殿外,威严地呵斥道:“发生了何事,竟然如此喧哗?”
小太监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在皇后面前声音发抖:“回娘娘的话,八百里加急的快件,应当、应当是有火急火燎的事情,否则奴才断然不敢叨扰陛下娘娘。”
军中一旦八百里加急定然是大事一件,叶皇后面色变了变,她伸出手,接过来信件,这才转身到宫内。
叶皇后一向管辖后宫,并不干涉前朝之事,得到了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也只是转交给萧昶行。
萧昶行接过来信件,将其中的内容大致看了一眼后面色大变,眉头也不由得紧促,他倏然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叶皇后面容中满是担忧,伸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他的呼吸平稳了一些。
“究竟发生了何事,陛下为何这般惊怒?”叶皇后温声询问。
“临北入侵大夏,大夏求援,皇后,你说,朕究竟该不该出兵支援?”萧昶行低垂着眼皮,将心中的内容告诉叶皇后,虽然知道叶皇后对此事也没有好的意见,可到底年少夫妻,如今,他身边真正能够信任的人居然只有自己的皇后。
叶皇后脸色苍白,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后宫不干政,臣妾不敢妄言前朝之事。”
萧昶行却摇了摇头:“你是朕的皇后,与那些妃嫔不同,如今朕身边也只有你可信,梓童,你有何见解?”
“大夙自身天灾不断,这两年粮食减产,国库不丰,若是再去支援,恐怕引起百姓逆反,至于大夏和大夙之间的那些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再说了,鹬蚌相争,陛下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再说了,那昔日的大夏四王爷如今登上了那个位置,只是陛下莫要忘了,大夏的王后是温将军的大女儿温诗河,乃是我大夙的儿女,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吞并也好温诗河的子嗣登上那个位置也罢,对于大夙而言都是好事一件。”叶皇后虽然的确不懂政事,只是跟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能分析其中利弊。
萧昶行听闻后,点了点头:“那便依皇后所言。”
江府。
那只海东青再一次俯瞰而来时,温绮罗眼疾手快护怀中的孩子,那体型庞然的鸟落在了温绮罗的手臂上,似乎对温绮罗警惕的目光有所不满,嘎嘎叫了两声。
怎么你这鸟每次来都要站在我的手臂上,这院落这么大,你落在哪里不好?”温绮罗对这猛禽实在喜爱,这鸟对她也颇有亲近之意,若不是远在千里之外,赫连觉予那样小气的性子,恐怕也不愿忍痛割爱。
白雪和紫珠自然而然将孩子抱走,房内只剩下温绮罗一人。
她取下来绑在鸟腿上的短信,抖开看了看,目光一缩。
临北入侵大夏,这些年大夏和大夙之间来往较密,临北倒是一直都未进入她的视野。长宁郡主便是从大夙被遣返而来,万万没想到,临北第一个下手的,居然会是大夏。
她的神色不定,纤纤玉指在海东青的头上安抚地抚摸了几下,那躁动不安的鸟叫这才安定。
支援皇帝被拒绝……温绮罗眼神闪烁,这个节骨点若是大夙支援大夏的确没有余力,若是没有猜测,现在的大恐怕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分出来能力来支援大夏。
只是大夙朝廷做不到,可不意味着她做不到。
温绮罗在心中计算着,她现在能够称得上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名下店铺无数,每一个店铺都在为她创造出无与伦比的财富,这些年她做生意也并未一家独大,整个江家在她的打理下都赚得盆满钵满,起初有人不满江家族长是个外姓女子,可看到温绮罗手眼通天的本事后愈发敬重温绮罗。
她写了一封信,又让海东青传回去。
只是,这次她倒是没有立刻赶它走,而是转身到小厨房里取出来鲜肉,一口一口喂海东青吃下去,待这风尘仆仆的鸟吃饱喝足后,这才拍着翅膀翱翔于天空。
温绮罗抬起眼眸,极目远眺:“万鹰之王,当真是名不虚传。”
直到那纯白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温绮罗的视野之中,再也看不见,温绮罗这才收回视线,她命人去备马。
支援的可不是一个小门小户,而是整个国家。
此举,只能胜,不能败。
江家和大夏早就被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
夏日燥热的微风吹拂在温绮罗的脸颊上,可温绮罗的浑身上下一片冷然,凭她一个人单打独斗还是太慢了,这件事要整个江家一同。
只是不知道,此事可否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