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可以的,可这一切都被世子妃给毁了!”王灵燕边哭边笑,她哭自己日后与陆秦志山高路远,再不相逢,更笑江知念等人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们这些庸人,懂什么?
只会在世间规矩中行事,被世俗伦理所约束,永远无法体会到她的感受!
江知念不想和冥顽不灵之人多说,只道,“无人在意你自甘堕落,可你的行为却伤害到了旁人,于姐姐待你不薄,你又是如何对她的?”
“难道她就不无辜?”
“你日后的夫君不无辜?”王灵燕愿意做妾倒也罢了,既不愿意做妾,又要维持这样畸形的关系,本就是害人害己!
随后,便让扶光将人请了出去,折柳道,“她真是异想天开!”
江知念却从这话中听出了些门道,“看来我猜得不错。”
“陆老夫人只怕早就知晓她和陆秦志的私情。”
折柳惊异,“小姐的意思是——”
“也许陆老夫人总是邀请这些小姐来府上小住,也是为了她与陆秦志打掩护。”
“你可还记得,捉奸那日,王灵燕说了什么?”
她躲在被子里,什么也不说,却在看到陆老夫人后,以为自己等来了救星,说的:求老夫人怜惜。
若自己猜的不错,她倒是好奇,为何陆老夫人会如此溺爱陆秦志,竟然为了他的私情,做到这一步。
两人正说着,送完人的扶光进来道,“世子妃,刘家的人到了,正在前厅。”
江知念点头,那日刘杏儿忽然“生病”也不是偶然,她的话被刘杏儿听了进去,所以她才能病得这般及时。
今日见刘家人,她也会如约给刘杏儿多留几分面子。
陆老夫人也并未出面,由江知念处理妥帖,刘杏儿的父母带着她亲自给陆君砚道歉后,便带着刘杏儿归家了。
刘杏儿的父母来的路上,气得恨不得将刘杏儿的腿当场打断!
可当真到了侯府,听到了一些关于王灵燕的风声,瞬间觉得自家女儿蠢是蠢了一点,好在懂得伦理纲常,没有让刘家自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至于王灵燕,早已被送回了岳阳,京城离岳阳并不近,一路上也都安排妥帖了,保证她可以安全到岳阳,只是岳阳王家要如何待她,不必猜也知晓。
两人的结局,不免让江知念有些唏嘘,王灵燕看上去并不傻,可到最后仍旧冥顽不灵,倒是刘杏儿,云初说刘杏儿是个蠢得挂相之人,临了还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荣安侯府就如此安宁了几日,直到陆君砚身子彻底养好,宫中自然也传了话来,让她和陆君砚入宫觐见。
提起入宫,江知念想起她从沈怀安那里得来的解药,经徐闻璟证实,江若蓁给的确是毒药,而其他两枚,徐闻璟却没有再提,她准备寻个合适的时机,主动问问陆君砚。
入宫前,江知念让半夏从张根正身上拿了点东西,她要亲自带到东宫去给江若蓁一份“谢礼”。
……
绥帝看到陆君砚没事,悬了这么久点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他想说什么,看到江知念在一旁,欲言又止,江知念心领意会,主动请辞,“圣上,知念想去一趟东宫。”
绥帝知晓她两个妹妹都嫁给了太子,应允得很快,直到江知念退出了殿中,他才起身,走到陆君砚身前,围着陆君砚看了好几圈。
不再像是个威严的帝王,而是满心担忧的父亲。
“你与朕老实说,宫宴那日,当真是毒发了?”帝王何其聪明,虽然半信半疑,可他不敢耽误分毫。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绥帝也不愿意去猜。
直到看到陆君砚眼下身子大好,他才问道。
陆君砚语气颇淡,“皇上觉得呢?”
绥帝听出来他的冷淡和不满,知晓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便道,“还敢生朕的气?朕给玉竺和你指婚,不也是为了你好?”
“臣不敢。”陆君砚拱手一礼,退后一步,与其拉开距离。
嘴上说不敢,实则唯他胆子最大!
“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朕多多少少有数。知念这个孩子虽然聪明,可家世到底弱了些,护你不周全。”
“有玉竺在,她既有一个显赫尊贵的家世,旁人谁还敢欺了你去?”
绥帝都是真心话,可陆君砚态度并没有半分消融,“臣有言在先,绝不纳妾!”
“平妻也不行?”绥帝试探道,“朕知晓你心悦江知念,可如今你们已经成婚,玉竺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威慑他人的摆设?”陆君砚听不下去,“这对知念不公平,对玉竺公主也不公平,臣的心只有一个,只会给知念也只能给知念。”
“君砚!”
“圣上如此,难道想看到世上出现第二个我吗?”
他陆君砚,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是争宠的牺牲品!
陆君砚声音清冷,却叫殿中陷入一片寂静,绥帝目光犀利落在他的身上,最后凝聚在他的一双眼睛上。
这世间,究竟还有谁敢如此抗旨不尊?
胸口的怒意滚腾,可再大的怒意,最后也被无尽的愧疚压下,透过此刻的陆君砚,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消融在冰雪之中的女子。
是否当年自己也有君砚这般意气,就能改变她的结局呢?
“此事暂且不提,你回去吧。”绥帝缓缓道,陆君砚转身那一刻,听到了绥帝伸手端茶杯时,茶杯乱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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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念没有进东宫,将谢礼让宫婢转交给江若蓁。
江若蓁此后没听到荣安侯府传来什么消息,还在疑惑呢,听闻江知念送了谢礼来,难不成她还没有将那药给陆世子?
否则怎会一点音讯也没有?
一面想着一面将锦盒打开,下一刻她尖叫着将锦盒丢了出去!整个人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啊——!!”
紫蝶冲进来时,她又将其呵斥出去,把门窗通通关了起来!
才呼吸急促,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打翻的锦盒,里头血迹斑斑,一根手指从里面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