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刚才才反应过来,他和王灵燕的事情,只有江知念知晓,他不相信今日是个巧合!
可陆秦志还没挨到江知念,距离她还有几步距离时,云初身手敏捷,长剑一横,江知念抬眼,笑意盈盈,“三公子此话,我听不懂。”
“放肆!”
被怒意冲昏了头脑,陆秦志竟然没看到,一旁坐着的陆君砚,听到陆君砚冷冽的声音,陆秦志没来由地惧意,退后一步,仍旧死死看着江知念!
“自己做出这样的混账事,还敢对世子妃不敬。”
“二哥!”他想辩解,后者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跪下。”陆君砚轻启薄唇。
陆秦志再怎么混账,在陆君砚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他只能跪到了地上,接着陆白氏和朱氏也进来了,她抹着眼泪,想要说话为陆秦志求情。
江知念先一步开口,“于姐姐如何了,二夫人可去瞧过了?”
若非下人拦着,于秋早已轻生,她在侯府上有陆白氏陆老夫人压着,日日伺候这两人不说,陆秦志也半点不体贴她,原以为大家宗妇就是如此,所有的苦楚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吞,且陆秦志比起那些个纨绔,算不得出格。
怎知原来这个人早就是烂掉的人,只不过腐叶败于地底,她没发现罢了。
那王灵燕,她帮着府上对其照顾无微不至,将她当做知心姐妹一般相处,对于秋来说,无疑是双重背叛,自然想不开。
不出江知念所料,陆白氏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儿媳如何,她一概不管的。
“秋儿她——”
不等陆白氏说完,江知念道,“二夫人放心,今日知念定给于姐姐一个交代。”
“都带上来吧。”江知念一声令下,负责那客院的下人都进来了,几番问话下来,基本佐证了今日众人所看到的那一幕。
说直白一点,就是陆秦志与王灵燕被捉奸在床了。
江知念做戏地看向陆老夫人,“祖母,看来三公子和王姑娘却有私情,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王姑娘只怕也不好再嫁人了,若是为三公子纳入侯府,招笑不说,岳阳王氏王大人,知念略有耳闻,说的是他家女儿,绝不做妾……”
“祖母,依您看,如何是好?”
朱氏略看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江知念早已想好今日这一出要怎么处置,偏偏还要作势问她,依她看依她看,真要依她看,便将此事密而不发,糊弄过去便罢!
“王家家风森严……”朱氏才开了口,江知念便掩唇轻笑,笑声几不可闻,陆老夫人还是看向了江知念。
“祖母您继续。”
“此事若能有两全之法,自然是最好的。”
“此事若能有两全之法,自然是最好的。”朱氏仍旧想为陆秦志争取一二,这事儿就在侯府发生的,只要上下一心管住嘴,消息哪里能传出去?
江知念微顿,佯装疑惑,“祖母的意思是,让于姐姐退位让贤?”
陆白氏和朱氏皆是一哽,她们给陆秦志挑中于氏,便是看中于家在京城的地位,于大人官位不低,又极疼爱这个女儿,真要让于氏退位让贤了,明日于家就能上侯府要人!
当真和离闹大了,不好看的也是侯府,所以她们肯定不会放了于秋。
“这件事说到底,于姐姐才是委屈的人,侯府这般做,怕是不妥当。”江知念又道。
陆老夫人没好气道,“那你说,此事如何解决?”
“此事也好解决,只说是下人安置王姑娘时出了岔子,若是她不愿意嫁与侯府做妾,便送回岳阳,自此之后青灯古佛,了却此生便是。”
陆白氏连连道,“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就如此吩咐下去!”
只听江知念话锋一转,“不过王姑娘乃是祖母您邀到府上小住的,三公子又是二房之人,知念不好越俎代庖……且,下人闯了这么大的祸来,侯府总是要有些水花儿的,否则旁人可不信。”
“这下人是哪房的下人?又是谁不善御下,监管不力,才致此祸事?”
话音落下,江知念端起茶杯,喝茶润喉,眸光清浅扫过陆白氏和朱氏,两人脸色黑下,话至此处,哪还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陆老夫人更是冷笑出言,“世子妃好大的能耐!”
说不敢逾矩,就是名正言顺地要权,接下来追责,便是要卸权!
江知念只当听不懂陆老夫人的言外之意,笑到,“祖母谬赞,之前便与您说过,知念在江府时,大大小小的事务便是我在管理。”
“这些琐事,叫您烦心,只管交给我便是。”
除了朱氏陆白氏,都要叫江知念这个乖巧体贴的样子给骗了!真当江知念在体贴她呢!
见两人一时没说话,江知念便又道,“扶光,刘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回世子妃,刘姑娘是做梦魇着了,眼下已经安然睡下。”
江知念又装作大事不好的模样,惊声问道,“大夫你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速速去寻那大夫,他若是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就糟了!”
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江知念眸光转向陆老夫人,一脸担忧,“祖母,您还是早拿决断,知念才好将此事安排妥帖,若是有丝毫纰漏,传出去侯府、王家、于家,都得闹翻天了。”
陆白氏摇着头看向朱氏,而朱氏只能拿了决定,“白氏,这些庶务都是你在管!为何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她声音冷漠,仿佛之前与陆白氏的婆媳之情是过眼云烟一般。
“老夫人,儿媳、儿媳……”她想要辩解,可陆老夫人眸光却沉沉地盯着她,仿佛一颗钉子,将她的嘴都钉上,不许她再多言。
那双苍老的眼中尽是警告:你要是为了你儿子好,便就认了下来!
陆白氏茫然惊慌,可所有的话,都被她化为母爱,生生咽了下去,为了志儿,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是儿媳御下不严,才至于此,我,我忧心志儿子嗣,才……”
“行了,你既然忧心,便专心给志儿祈福诵经,日后府上的事情,让知念替你管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