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喧嚣的市井,李墨带着庞德海,和一些甲士,晒着温和的春日,骑马来到薛府门前。
就见门前除了一些仆人,还立着一个一身蓝色锦服,面挂微笑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白色锦服的公子哥。
据身侧庞德海说,那个中年男子,便是漕帮帮主薛贤贵
而那个公子哥,便是薛贤贵的儿子,薛平步。
显然,薛贤贵知道自己前来赴宴,特亲自带子,在门口恭候迎接自己。
这边,庞德海正给李墨介绍呢,门前的薛贤贵,就面挂谄媚笑容,带着薛平步,朝此走过来。
薛贤贵抱拳笑道:“哈哈哈,唐王殿下,能亲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府中已备下酒宴,殿下快府中请——”
李墨观察着薛贤贵,发现薛贤贵虽然是漕帮帮主,但是浑身不但没有土匪头目的匪气,反而有一种儒雅、和官气。
尤其是薛贤贵那一脸的假笑,简直就是经常人情往来,才磨炼出来的标志性笑容。
光看他笑容,让人觉得薛贤贵十分和善!
若是李墨不知道薛贤贵干的欺男霸女的那些脏事,也一定会被他伪善笑容所欺骗。
逢场作戏这一套,李墨早已炉火纯青。
李墨笑了两声,和庞德海纷纷下马:“薛兄客气啦。你的面子,本王总要给的嘛。这位应该就是令公子薛平步了吧,哈哈,刚刚听庞大哥介绍过,啧啧,这一看,真是一表人才啊!”
薛贤贵一听李墨喊他薛兄,他高兴不已,虽然年纪大李墨一辈,但是既然喊了就喊了。捋须一笑:“哈哈哈…殿下过奖啦。平步,快见过殿下。”
薛平步面上挂着笑意,略微有些尴尬,既然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李墨都喊他爹为薛兄,那他瞬间就降了一辈。
薛平步忙朝此抱拳:“小侄薛平步,拜见殿下!”
“客气,客气。”
李墨拍了拍薛平步肩膀:“平步小侄,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是漕帮的接班人啊,嘿嘿,加油,争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说来,薛平步干笑两声,他爹薛贤贵则是和庞德海哈哈一笑。
薛贤贵朝府中挥手道:“殿下,快府中有请。”
李墨朝府中走去:“嘿嘿,请——”
进来才发现,薛贤贵准备得真是周全,脚下铺着红毯。
两边立着两排丫鬟,夹道欢迎,皆是行礼。
莺声燕语地齐声喊着:“恭迎唐王殿下。”
“好好好——”
李墨点头示意,瞧着身侧点头哈腰的薛贤贵道:“薛兄你也是。本王一个粗人而已,你竟然这般大费周章的欢迎本王,太铺张了。”
薛贤贵赔笑道:“哪里,在薛某看来,殿下绝不是粗人,反而是个旷世奇才,罕见的英雄好汉。”
李墨目光扫视一个个恭敬无比的丫鬟们,笑着道道:“过誉啦,我就是个粗人,该粗都地方,都很粗的。”
有些丫鬟,脸上奇异浮现红霞。
薛贤贵一呆,当即哈哈大笑:“殿下说笑了。平步,快去让人上菜。”
“是!”薛平步忙忙前去。
和薛贤贵一面说着场面话,一边来到正堂。
便见一些丫鬟,列着队端着菜进了正堂,没一会屋内四方桌子上,便摆满了山珍海味。
“殿下,快请上座!”薛贤贵客气道。
这里,自然李墨地位最高,若是不上座,估计薛贤贵都不同意。
李墨干脆大大方方地来到上座坐下,而薛贤贵,和庞德海,则是坐在李墨两旁。
那薛平步,则是抱着酒坛,给李墨酒碗里倒酒,再是给庞德海,和他爹倒酒,然后恭谨地立在一旁,伺候李墨和庞德海喝酒。
这让他儿子,在一边伺候,显然薛贤贵给了李墨很大面子。
不过,在李墨看来,这种酒宴,虽然美酒佳肴丰富,但是还不如以前和宋青一人一壶酒,随便买点花生米、蚕豆,在一起喝酒畅聊来得痛快。
一番敬酒,夸赞、祝贺李墨拿下沧澜关后,薛贤贵笑着说道:“殿下!有件事您有所不知。你们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咱们的漕帮大税,都没有交给南苍王楚雄了。嘿嘿,这以后啊,咱们大税,专门交给幕黎。平步,快继续倒酒——”
李墨暗笑,这才是他请自己喝酒的主要目的,是想跟自己示好,让他们漕帮平稳发展。
当然,李墨也没想急着灭掉漕帮,毕竟南苍还存在着,宁王慕容康这个军阀,也还在蠢蠢欲动中。
薛贤贵眼前的酒碗,被倒满后,便举起酒碗:“殿下!漕运这事,有我薛贤贵在,您就放心吧,各地水运保证不会出任何篓子,今后我薛贤贵,定唯殿下的命令是从。这碗酒,我干了——”
说完!
薛贤贵一仰脖,将一碗酒水干尽。
李墨哈哈一笑,拍了拍薛贤贵的肩膀:“薛兄言重了。这么说吧,有薛兄你来掌管天下水运,本王是非常放心的。薛兄尽管做就是。”
薛贤贵,等的就是李墨这句话!!
此言一出。
薛贤贵,和薛平步脸上都露出笑容,不禁对视一眼。
薛贤贵笑着道:“殿下,您尽管放心。这水运的税,日后薛某定一文钱不少,按时交到幕黎。
这造军船什么的,若是朝廷有需要,便是交给薛某,薛某一定根据朝廷需求,造出附和朝廷意思的军船来。”
薛贤贵既然掌握着水运方面,自然也就掌握着造船的一些工业链条。
还别说,最近一段时期,可能真需要薛贤贵!
李墨笑着道:“好说,好说,这些都是小事一件。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本王希望,在国策上,薛兄一定要支持幕黎。”
“那是,那是!”薛贤贵笑着道,然后借着酒意,举起酒碗:“殿下,他日您便是登基称帝,薛某也第一个支持您。臣薛贤贵,敬陛下一碗!!”
李墨暗笑,这薛贤贵倒是会拍马屁,难怪能当上漕帮帮主。
李墨当下说道:
“薛兄,你喝多了,我是咱们武国的臣子,你这称呼我为陛下,那我和称帝自立的南苍王,有何区别?”
“是,我说错了话,该打!”
薛贤贵借着酒劲猛地抽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不光薛平步,连庞德海都愣了一下。
李墨暗暗心惊,啧啧,这薛贤贵狠起来,连自己都打,该软的时候软,该硬则硬,此人有些不简单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那薛贤贵早已喝得醉如烂泥,于是薛平步让人扶着薛贤贵离开。
然后薛平贵躬身,满脸堆笑道:“殿下,小侄带您去歇息一下?”
李墨也有些醉意,但没醉到薛贤贵那种程度,瞧着身侧庞德海:“一起?”
“不不不,殿下先去吧!”庞德海给李墨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李墨恍然,看来薛贤贵,要给自己安排美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