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素心在前面带路,苏芷嫣紧随其后跟着跑。
浣花溪院里的每一处院子,内里都形态各异,无一不为美观所建。
这也导致了逃往后面的路弯弯绕绕,有些地方甚至给翻过廊道的围栏,才能抄着近路逃命。
当素心带着苏芷嫣逃至一处月门时,突然月门后闪出一个人影。
还未等素心反应过来,那人就一脚将她踹了回去,整个人撞在边上的假山上。
素心跌落在假山上,鲜血顺着额角滑下,身子一动不动。
苏芷嫣一瞬间愣在原地,冷风掠过,吹得她手中的刀有些发颤。
她强迫自己不去顾及素心的生死,随即挥刀用力往那人的方向劈去。
月光透过树影斑驳洒下,映在刘鼎往后撤了几步,站稳身形后,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
他手中的刀鞘轻轻拍打着掌心,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芷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静元寺那天,你运气倒不错,竟然逃了。可惜啊,这次你没那么好运了。”
苏芷嫣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强迫自己不去露出任何胆怯的表情。
眼前这个男人,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就是静元寺那日的首领。现在他正死死盯着自己,已经将她当成了囊中之物。
她握紧手中的刀,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尽管苏芷嫣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你当真以为,今日能如愿?”她咬着牙,尽管已经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这边出了事情,宋瑾轩不可能没察觉到,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刚才之所以这样说,她是希望对方能疑神疑鬼,这样她才有机会借机逃跑。
果不其然,刘鼎听到苏芷嫣这样说,又想起之前攻打前院时,四周埋伏的护卫,顿时就犹豫起来。
难道四周还有人?这女人还有后手?
可刚才他一路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算有后手,这会也应该出现了吧?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随即哈哈大笑,“我倒是小瞧你了。你倒有几分胆色,可惜啊——”
他故意顿了顿,神情阴冷下来,“在实力面前,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
“你不是有后手吗?来啊!出来啊!哈哈哈……”
说着,他握紧刀鞘,缓缓朝苏芷嫣逼近,每一步都像是在缓缓掐住她的脖颈。
诓骗不了刘鼎,苏芷嫣被逼得连连后退,背后的花丛越来越近,她已经退无可退。
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握紧刀,毫无征兆地朝刘鼎的面门劈去!
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寒意。这一击,她几乎使出了全力,快得连刘鼎都有些错愕。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脚下轻轻一错,便避开了这一刀。
“螳臂当车!”
刘鼎冷哼一声,抬起刀鞘,轻轻一拨,便将苏芷嫣的刀震开。
苏芷嫣后退几步,险些摔倒,手已被震得发麻,刀险些脱手而出。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稳,哪怕双腿都在发抖,也不肯露出一丝怯懦。
“有意思,”刘鼎缓缓摇头,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挣扎得再久,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
“是吗?”苏芷嫣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就在刘鼎稍稍放松警惕的瞬间,她猛地从袖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猛地朝刘鼎的面门洒去!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什么?!”刘鼎大惊,连忙侧头避开,但仍有些许粉末落入他的眼中。
他立刻闭上眼睛,伸手去擦,却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泪水不断涌出。
“贱人!”他怒吼一声,翻身跳入一旁的池水中。
趁着这个机会,苏芷嫣转身就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后院的深处狂奔而去。
她的心脏狂跳,呼吸急促,耳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风声。脚下的路却越发崎岖难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芷嫣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跑。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甩开刘鼎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刘鼎竟然已经绕道到前方,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眼睛红肿,显然是被白粉刺激得不轻,但他脸上的怒意却更加明显。
刘鼎摇晃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许多。睁开眼睛,他死死盯着苏芷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你还真是厉害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居然敢对我用这种小把戏。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等下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全部挂起来,让你那心心念念的夫君,回来看到你这般模样……哈哈……”
苏芷嫣的心猛地一沉,双腿不由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次,她恐怕真的无路可逃了。
刘鼎不再废话,直接拔出刀,朝着她猛冲而来。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朝着她斩下!
苏芷嫣举刀格挡,可是,她的力气如何能与刘鼎抗衡?
仅仅只是一回合,她手中的刀便被挑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一刻,刘鼎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苏芷嫣的腹部!
“啊——!”
苏芷嫣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踹得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旁边的柱子上,随即跌落在地。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趴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动一下都无比困难。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刘鼎一步步朝她走来。
“苏芷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刘鼎冷冷说道,举起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苏芷嫣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的身体在颤抖,鲜血顺着嘴角滑下,同时也呛得她不断咳喘着。
要死了吗?这辈子似乎比前世好上许多……
身体纵使再难受,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瞪着刘鼎。
“真是个硬骨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对死亡最有骨气的。”
刘鼎的脚步微微一顿,似是有些感慨,不过那也是稍作停顿,就像鳄鱼的眼泪那般。
他随即冷笑着举起了刀,“可惜,你与陛下作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刀锋在夜空中闪烁,划拉着空气的呼啸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