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先搞搞清楚,是张怀黎率先提出要和我们谈判,可不是我们求着他,张怀黎要是真那么运筹帷幄,早就已经对许氏下手了,何必费劲来威胁我,他是既不想让盛京出乱子的事让上层知道,又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控整个盛京连同琼州岛,到时候,华国监察局的人下来,你猜张怀黎会怎么解释?”
宁群现在脑子还是懵懵的,暂时想不到那么远,摇了摇头。
许时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幽幽。
“我猜,他肯定会极力邀功,展现自己的决策能力,让琼州岛这个问题地方治得服服帖帖,让盛京民众和琼州岛居民和平共处,不分你我,谁又能知道,他背地里是怎么通过威逼利诱的办法维持表面的和谐呢?”
“可是,这不就是在冒险吗?”
宁群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张怀黎要怎么邀功他不关心,他只在乎薄津恪安不安全。
“你以为和张怀黎合作就安全了?张怀黎那种疑心深重的人,怎么可能放虎归山,我要是他,绝对不可能放过薄津恪,更不可能放过身为琼州岛管理者的我。”
宁群脑子里一团浆糊。
“可是……”
许时颜闭了闭眼,懒得再解释,直接扔下一路。
“都说了是在赌,薄津恪要是真的死了,我拿自己这条命来赔给你。”
她原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
许时颜和宁群回到许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许明轩把查到的资料交给许时颜。
很快,许时颜通过调查局一个星期前的建材采购订单确认了薄津恪可能被关押的位置。
许时颜和许明轩解释完一切之后,许明轩的脸色不出所料地垮了下来。
他果然没有猜错,许时颜就是不赌命不成活。
“我觉得我会可能让你去吗?”
许明轩盯着许时颜的眼睛。
许时颜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会,不过你就算把我关起来,我也会想方设法地去,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保证,把薄津恪救出来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去冒险了。”
许时颜脸色平淡,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明轩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可奈何。
许时颜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轻叹了一口气。
“哥,我真的没时间了。”
一声“哥”,最终还是让许明轩收敛了浑身的带着压迫感的气场。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如果我今天晚上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会亲自去找张怀黎谈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许明轩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许时颜故作轻松,笑着耸了耸肩。
“那我就放心了,我本来还在担心,万一我也被张怀黎给抓住,和薄津恪一样被抓进监狱里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那可怎么办,有哥帮我去求情,最起码我还有退路,那我先走了,等我好消息。”
说罢,许时颜转身向外走去。
“颜颜,怎么一回家又要走,不是说好今天晚上留下来吃饭吗,你二哥三哥待会儿就要回来了?”
恰好此时,一无所知的许母正从楼上下来,看许时颜正往外面走,忍不住喊了句。
许时颜脚步一顿,扭头看了许明轩一眼,眼神透着紧张。
“有些工作上的事她需要去处理。”
许明轩忽然说道。
许时颜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她本以为许明轩会当场揭穿。
妈妈要是知道,估计会当场担心得落泪。
她可以和许明轩对着干,却没法对付哭哭啼啼的许母。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就不能把饭吃了再去吗?”
许母叹了一口气,有些舍不得。
不知怎么,本来还故作轻松的许时颜,此时鼻子却有些酸,忽然发现今天晚上的风有些冷,外面的天有些黑。
许时颜只是笑了笑,装作平常的模样。
“项目出了一些小问题,必须尽快去处理,等明天,明天我一定有时间,回家陪你们一整天都可以。”
许母眼睛一亮。
“真的?”
许时颜点了点头。
“唉,好了,你快跟哥进去吧,不是说这段时间睡不好总是梦魇吗,做噩梦的原因有很多,等我有时间帮你看看,总之,这几天要早点回房间休息。”
“好,好……”
许母扯着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眸低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惧,然而一心只在救人这件事上的许时颜并未发现这转瞬即逝的异常。
许时颜拿着许明轩给她的资料再次坐上了车,宁群发动引擎,朝着郊外的方向驰去。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在一座拱桥停下。
许时颜下车,身上早已经换好了黑色的劲装,秦淮砚带着手底下的人在这里恭候多时,许明轩调用给许时颜的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
眼前的人目测有二十多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潜入高手,甚至有一部分人是在调查局训练过,淘汰下来的人,熟悉调查局的路数。
其余在外围把风接应的人早已经安排好了,最困难的还是怎么进入。
秦淮砚买通了几个监狱的守卫,但他们提供的消息也有限,只知道薄津恪的位置最起码在底下三层。
监狱层层把关,戒备森严,每一道门都有专门的Id开关码。
要进入,必然会起正面冲突。
唯一有优势的是,这个时间点,岗哨正在换班。
许时颜和秦淮砚,连同宁群兵分三路,从三个入口潜入,一方率先被发现,说不定能调虎离山,减轻另外两方的负担。
许时颜来到t1门,很快发现了监狱两队正在做交接的人马。
当机立断,许时颜打了个手势。
瞬间,无数道红光落在了那两队人马的身上。
意识到自己身上是瞄准红光,狱卒没敢出声,立刻举手了双手,许时颜从暗处走出来,身后的鳞影上前直接把人制住了。
许时颜蒙着黑色的面罩,首先问了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
“薄津恪的位置,知道吗?”
男人双手被绑在后面,死死地盯着许时颜。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