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州身后的程妙颜手下立刻会意,推着两人的轮椅迅速上前。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在黎阳看来,却比恶鬼还要狰狞可怖。
黎阳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比刚才更深的绝望涌上心头。
他可是知道的,常飞鹏有点武功底子,易阳州虽然咋咋呼呼,但下手也绝对不轻!
自己现在手下全废,孤立无援,落在这两人手里,那还能有好?
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想爬起来逃跑:“不……不要过来!你们别过来!”
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蠕动,试图远离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复仇者。
可他刚挪动了半分,一只脚便如同铁铸般踩在了他的背上,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正是江川。
“啊——!”
易阳州已经冲到了近前,坐在轮椅上,抡圆了胳膊,卯足了劲,一个大耳刮子狠狠扇在黎阳那本就惨不忍睹的脸上!
“狗娘养的!昨晚不是很威风吗?!”
常飞鹏没有多余的废话,眼神冰冷,同样伸出手,一把抓住黎阳的另一边脸颊,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
“啪!啪!啪!”
两人虽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对付一个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黎阳,却是绰绰有余。
他们将昨夜所受的憋屈、疼痛和羞辱,尽数倾泻在黎阳身上。
酒店总统套房的奢华地毯上,一时间只剩下黎阳杀猪般的惨叫和皮肉撞击的闷响。
“啊!饶命啊!别打了!我错了!”
“嗷!我的脸!我的牙!”
打了足足几分钟,直到两人都打得气喘吁吁,手掌发麻,心中那股恶气才算出得差不多了。
易阳州和常飞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仇的快意。
“该卸胳膊了,老常!”易阳州狞笑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常飞鹏重重一点头。
两人不再犹豫,一人一边,抓住黎阳的手臂,找准关节,猛地发力一错一拧!
“咔嚓!”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骼脱臼声清晰地响起!
“啊——!!!”
黎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尖锐凄厉,穿透了总统套房的隔音,响彻了整个楼层,甚至隐隐传到了酒店大堂,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他的两条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几欲昏厥。
易阳州和常飞鹏看着黎阳痛不欲生的惨状,胸中郁气一扫而空,只觉得通体舒泰,畅快淋漓!
“哈哈哈!爽!太他妈爽了!”易阳州仰天大笑,指着地上如死狗般的黎阳,“龟孙子!现在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常飞鹏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没像易阳州那般张扬,但眉宇间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黎阳痛得死去活来,牙关都在打颤,却依旧从牙缝里挤出怨毒的诅咒。
“你……你们……给我等着……我黎阳……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嘿,还敢嘴硬?”
易阳州不屑地撇撇嘴,用完好的那只手指了指江川,一脸的得意和嚣张,“老子上面有川哥罩着,怕你个毛线啊!有本事,你冲川哥来啊!看川哥不把你祖坟都刨了!”
江川瞥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兀自不肯服软的黎阳,嘴角噙着森然的冷笑,轻蔑道:“刨祖坟?不,太麻烦了。我更喜欢斩草除根。”
那语气中的不屑与狂傲,如同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黎阳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斩草除根,就是要灭全家啊!
他想反驳,想将所有恶毒的诅咒都倾泻到江川身上,但根本不敢!
极致的愤怒与恐惧交织,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们走。”江川不再多看黎阳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他淡淡地吩咐一声,神情自若,仿佛刚刚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程妙颜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川哥。”
随即示意手下推着常飞鹏和易阳州的轮椅。
易阳州还不忘回头冲着黎阳吐了口唾沫,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嚣张地大笑:“龟孙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哈哈哈!”
常飞鹏则沉默地看了黎阳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比任何狠话都让黎阳心底发寒。
一行人就这么施施然地转身,在酒店总统套房无数双惊恐、敬畏、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从容离去。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与漠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偌大的总统套房内,只剩下瘫软在地、浑身是血、双臂脱臼、狼狈不堪的黎阳,以及那些噤若寒蝉的围观者。
“嘶……这江川……也太狠了吧?”
“何止是狠,简直是无法无天!连鄂城总督府秘书长都不放在眼里……”
“你们说,黎阳他舅,会善罢甘休吗?”
“我看悬,这江川……怕不是什么过江猛龙,而是地狱阎罗啊!”
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密的针,一根根扎进黎阳的心里。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恐惧,但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快意。
曾几何时,他黎阳也是在鄂城呼风唤雨的人物,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受人敬畏?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啊啊啊——!”黎阳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屈辱,“江川!我操你祖宗!”
他想爬起来,想发泄,但双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刚一动弹就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
我黎阳一定要你江川死无葬身之地!
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滔天的恨意,扭动着身体,像蛆虫一样蠕动到自己掉落的手机旁。
他张开嘴,用舌头和牙齿艰难地拨弄着屏幕,尝试解锁,又用下巴和肩膀夹住手机,好不容易才划开了屏幕锁。
他脸上、嘴角的血混着口水,糊满了手机屏幕,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