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小屋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先前还嚷嚷着“叱咤废土”的张望玉，此刻早没了半分女王架势。
她在被子里缩成个小团，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悄没声地洇湿枕角，连哭腔都压得轻轻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兽，看得屏幕外的吴邪几人都跟着揪紧了心。
再看张起灵，平时再冷静的人，此刻也慌了手脚。他站在炕边，指尖悬在被子上方半天没落下，喉结动了动，最后也只敢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被子边缘，动作放得极轻，仿佛怕碰疼里面的人。
吴邪他们难得没敢调侃，换做是他们，面对这样缩在被子里哭的小姑娘，估计也只会站在原地发愣。
张起灵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
里面的张望玉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脸皱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哭后的抽噎，整个人缩得更紧了。
他没敢用力，只是用极轻的声音喊她名字，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
吴邪他们本以为，顶多是张起灵笨拙地哄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下一秒，张望玉突然动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还蒙着层厚厚的水雾，看清面前的人影后，突然往前一扑，死死抱住张起灵的腰，脸埋在他衣襟里，哭腔一下子放大了：“妈！你终于来接我了......”
这话一出口，屏幕外瞬间静了。吴邪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刚要勾的笑瞬间僵住。
胖子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句：“我操？这......咱们小哥身上哪点像妈了？”
黑瞎子也愣了愣，墨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别说母爱了，他平时身上连点‘人味’都快透着冷，这认错也太离谱了。”
可被错认的张起灵，却像是被这声“妈”戳中了什么，他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抬手轻轻拍了拍张望玉的后背，动作算不上熟练，却一下下很稳，像在安抚一只找不着家的小动物。
没一会儿，张望玉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着张起灵的脸，眼神还是懵的，嘴里嘟囔着：“哎？你怎么变得跟男神一样了？”
这话逗得吴邪他们终于没绷住，胖子先笑出了声，吴邪揉着笑酸的腮帮子，连解语花嘴角都绷不住弯了，这姑娘迷迷糊糊的，认错人还不忘夸一句，也太可爱了。
众人正笑着，却见张望玉又盯着张起灵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慢慢清明了点，然后突然弯起嘴角，笑得软乎乎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喊：“爸爸！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哈哈哈哈！” 这次的笑声直接没绷住，胖子笑得直拍大腿，“小玉这是把小哥的身份轮着认了个遍啊！从妈到男神再到爸。等以后是不是再认成跳跳了？”
吴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哥，你这‘万能亲属’的身份，自己知道吗？”
张起灵淡淡道：“我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家属，哪哪都承认的那种！”
解语花眼角微抽，他这副模样怪惹人讨厌的。
黑瞎子捏着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把那句“你愿意成为我的牵挂吗？”学得惟妙惟肖，尾音还带着点刻意的温柔，听得人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操！瞎子你快别学了！”胖子猛地搓了搓胳膊，像是要把那层鸡皮疙瘩搓掉，“听得我胃里直翻腾，隔夜饭都要顶上来了！小哥，你当时咋好意思说出口的？”
他说着，还夸张地捂了捂肚子，一脸“遭不住”的表情。
吴邪也跟着笑，咳了两声才缓过来：“不是我说，小哥你这情话水平，跟你找斗、打粽子的本事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小玉当时又累又迷糊，换个人听这话，怕是得以为你要跟她拜把子。”
他这话里带着点毒舌，却没真的嘲讽，更多的是觉得好笑，毕竟平时冷得像块冰的张起灵，突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反差实在太大。
解语花靠在一旁，嘴角也勾着点浅淡的笑意，补了句冷幽默：“还好是说给小玉听的。要是换了我或者胖子，估计得当场问他‘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他这话一出，连一直没吭声的张起灵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你想多了”的无奈。
张望玉早就躲回了张起灵身后，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小声抱怨：“你当时怎么不说点正常的？现在被他们笑成这样。”
张起灵没回头，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抚，然后抬眼扫了圈调侃的几人，语气平淡却带着点护短的意味：“当时她需要这个。”
不管话好不好听，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念头，就够了。
黑瞎子又凑过来，故意朝张起灵挑眉：“哦？需要这个啊？那小哥你后来没再练过？比如‘小玉，你是我的光’‘没有你我可怎么活’之类的？”
“滚。” 张起灵终于吐出一个字。
视频好像是知道他们想要看什么，刚播完“牵挂”那幕，画面就“唰”地快进，直接切到了下一场，只见张望玉扎着标准的马步，明明累得额角冒汗，却硬撑着跟对面的张起灵掰扯，话题偏偏还绕着最暧昧的“名分”打转。
吴邪看得眼神发直，下意识挠了挠头，费解地嘟囔：“现在表白都这么卷了？非得扎着马步谈？就不能等歇会儿、找个暖和地儿再说？”
胖子跟着点头，眼睛盯着屏幕里绷得笔直的张望玉，一脸“看不懂”：“这丫头也是，讨论名分就讨论名分，练着功夫干啥？总不能是怕小哥跑了，用马步拦着吧，可又不是她表白。”
没等他们吐槽完，屏幕里的张起灵就开了口，语气沉得像带了点委屈，跟平时冷硬的模样判若两人：“我是旧时代的产物，对于贞洁很重视。你是第一个跟我睡觉的女人，我如今清白没了，你要我如何面对其他女人，更何况，我们张家人一生认定一个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