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珩矮了脚,借助夜色遮掩自己通红的侧脸,动情的双眸。双手在女子腰间捣鼓一瞬,灵巧的将荷包打了个结,牢牢挂在女子腰间。
裴霁雪蓦然伸手,托举着他的手背,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男子手指轻颤:“与铃铛一般的物件。”
这回轮到裴霁雪不依不饶:“那是什么物件。”
陆玉珩缓缓抬眸,大胆而炙热的与她对视,语调欢喜:“定情信物!”
裴霁雪继续问:“可是你亲手所做?”
陆玉珩重重点头:“自然。”
裴霁雪终是抿唇轻笑,克制而羞臊,动人的青涩风情撩化了陆玉珩的心。
陆玉珩陷入她的怀中,抱着她的腰,仰着头再度亲上那张有些凉意的薄唇。裴霁雪红着耳根,不再只做一根木头,托住男子后腰,微微俯下身子,方便他的动作。
唇齿交缠间。
陆玉珩厮磨着说话:“小乖。岁岁年年常相见,生生世世,你我二人相伴。”
热气喷洒在脸颊,裴霁雪呼吸有些不稳,她双眼含着浅淡的笑意:“好,我答应你。”
陆玉珩一阵羞怯,将脑袋埋进她纤细的脖颈,唇却不安分的在上面轻轻滑动。
裴霁雪轻抚他的后背,为他缓解情动后的余韵,纵容的任由人在她颈间作乱。
烟火还在升上漆黑的夜空,将其照亮,即使它还会恢复黑暗,但仍一往无前,不知疲倦,无怨无悔。
犹如双向奔赴的爱恋。
陆玉珩和裴霁雪的爱恋。
——
婚期的前一晚。月亮格外明亮,昭示了明日的好天气。
被月光照的有些亮堂的屋内,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兴奋的陆玉珩,他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动,没有了往日温和守礼的模样,因为明日的激动欣喜而难以入眠。
天青守在一侧,笑着问:“公子不准备休息吗。明日一早裴女君可就来了。”
陆玉珩从床铺中直起身子,因为方才的动作前面的头发有些炸毛,配合他现在欢欣雀跃的表情,有了几分难言的稚气和天真。
“那我要早点睡,等她来接我。”
天青点头:“哎,是的。”
床铺陷入安静,陆玉珩乖乖躺下去。没多久,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天青默默在心中倒数三下。三,二,一。
“天青我睡不着。”
男子郁闷但难掩欢欣的声音响起。
天青笑得无奈。
陆玉珩说:“天青,去把簪子给我拿来。我抱着它就睡得着了。”
天青应下,转身从妆奁里拿出青玉簪,细碎的铃铛声响起。
陆玉珩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扩大了许多,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珍惜的将簪子放在掌心仔观摩。
指尖一点一点的在上面的纹路上划过,他问:“天青,你说她现在在干嘛呢?”
她未言明,但二人都知道是谁。
天青顺着他意回应:“女君......定时也如公子一般。”
如我一般,这般期待欢喜嘛。
陆玉珩红了脸,立马嗔了天青一眼,紧紧握着掌中簪子便躺下:“不与你说了,我可要养好精神。”
下一瞬,他又直起身子,不放心的叮嘱:“你可莫误了时辰,不然......”
天青微微俯身:“公子放心。奴保管万无一失。”
陆玉珩再度躺下:“那便好。”
铃铛放在手心,犹如握住了令人安心的镇定剂,床铺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嘴角擒着甜软笑意。
同一片月光下,是同样的心情。
玉白色的精致荷包上是精湛的绣工,点点白线在其中镶嵌宛如雪花,白锦为底,犹如雪地,小而精巧的铃铛乖顺的落在其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两姓并列在下方。
裴陆。
仰面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嘴角勾勒浅浅笑意,指尖轻抚荷包纹路,眸中尽是柔情。
——
八月初八。
天公作美,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
陆玉珩无需人喊,自己便早早的坐在床边等着人进来伺候,神采奕奕,端的是一个清丽动人。
华榆在屋中忙前忙后,笑意盎然。
裴府。
柴茗梓和充方琦一大早便来了府里,收拾的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光鲜亮丽。
裴霁雪正在房中收拾,这两人便在院子里吵闹。
充方琦满眼不爽,朝前面一身粉衣,花枝招展的柴茗梓质问:“你难道不知今日是霁雪姐的好日子吗,穿成这般模样作甚!”
柴茗梓折扇一开,鄙夷的看了眼她:“我这叫盛装出席,以此表达我对霁雪的看重。”她眼睛一动,将充方琦上下打量一番:“你这般......莫非,是对霁雪有什么不满不成?”
话中颇具挑火意味。
充方琦瞬间急了:“我这身如何不俊俏,女郎家,就该如此飒爽。”
柴茗梓坑她:“那你是要抢霁雪风头喽。”
充方琦嘴笨,脸瞬间涨红。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是闭上。
前方开门声响起。
一身红袍的女子淡然迈步出来。众人立即循声望去,眼中皆是惊艳。
该怎么描述站在前方的女子呢。那便只有一句——此人只应天生有。
裁剪得体的喜袍将人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红金色的腰带勾勒出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身,背脊挺拔,长身玉立。
喜袍的大红色将本就冷白的肤色衬得越发白皙,五官精致,神情淡漠,气质清冷,犹如不染尘埃的无情无欲之神,却被人拉入红尘,再添悲悯人性。
黑眸漆黑,淡淡瞥人时,摄人心魄。
柴茗梓和充方琦不由自主噤了声,院中陷入寂静,竟无人敢出声打扰。
直到裴霁雪自己开口打破寂静:“时辰可到了?”
犹如溪水般清泠泠的声音,瞬间将众人唤回神。
有人说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
柴茗梓感叹:“啧啧啧,霁雪这风采,可真是世间独一份的,无人可夺。”
充方琦连连点头,满脸敬佩:“是啊是啊。”
裴霁雪黑眸轻瞪,柴茗梓和充方琦连连凑上来,笑道:“该走了该走了。可莫让新郎等久了。”
充方琦附和:“对对对。”
裴霁雪淡淡点头,脚下一动,大步走了出去。
另外两人屁颠屁颠,笑意浓浓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