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挂着琳琅满目但又整齐划一的兵器墙面,如今空空如也。
那兵器都去哪儿了?
都横七竖八地、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地上除了躺着这些无辜的兵器,还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杨承昭,以及一个怒火中烧的敖寸心。
寸心发出河东狮一般的吼声,“杨承昭!!!你怎么就这么笨?!!剑花学不会!!平开一字马做不到!就连让你把剑帅气地插回剑鞘,你都能插不中!!!”
承昭赔笑说道:
“娘,您别生气嘛!您说过的,您说过的,要耐心,要耐心教我的,怎么现在又是摔东西,又是吼我的。”
可寸心怒意不减,“你还敢跟我提耐心?!哪个动作我没有教你上百遍?还敢说我摔东西?我现在不仅摔东西!我还要摔你!”说话间,盛怒的寸心一个大跨步上前,猛地抓起儿子的后腰。
“娘,冷静冷静,别啊!”
可由于寸心实在是生气得不得了,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发力,猛地将儿子举过头顶。
承昭吓得直哆嗦,连声求饶,“娘啊,别摔,别摔啊!我是您亲儿子啊!”
然寸心此刻满心愤懑,哪里听得进半分,纤手狠狠一扬,便将承昭朝着地面砸去。
恰在这时,只听“砰!”一声,练功房的门突然被撞开。
只见一道蓝影如蜻蜓点水般掠过。
再看,原来是玲珑翩然飞过,冲锋上前。
她及时长臂一伸,稳稳托住了快速坠落的承昭。
她将承昭稳稳抱在怀里,旋即带着承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裙摆翻飞如盛开的鸢尾花,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
在这一瞬间,承昭仰起头,朦胧间,看到玲珑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泛红的侧脸,以及那双如寒星般锐利又透着关切的眼眸。
此刻的她,发间银饰铿锵作响,目光锐利,浑身气势英姿飒爽得,就像战场上的女将。
然而,这令人沉醉的瞬间转瞬即逝,玲珑脚尖点地,骤然止住旋转,稳稳地将承昭放下。
玲珑直勾勾地瞪着寸心,厉声质问道:“三姑姑,你为何要怒摔承昭表哥呢?”
寸心怒意不减,向玲珑抱怨,“你问问他,他怎么就那么笨,剑花学不会,腾空平开一字马做不到,连把剑插回剑鞘,都不能一次性对准!!”
“就因为这样,您就要把自己的亲骨肉这样摔下来吗?”
“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寸心没好气地说。
“你是我三姑姑,他是我表哥,怎么就不可以管?怎么就是闲事?”
“你?”还好,还好,寸心就是再生气,也还尚存一些理智,没有把玲珑的身份说出来。
应时跑上前,“娘亲,别生气,别生气。”
“我什么我?三姑姑,你自己答应过承昭表哥要耐心教他的,难道教他之前,你不知道他笨嘛?难道教他之前,不是你自己说好的要耐心地教好他的么?现在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我?”寸心语塞。
“你什么你?三姑姑,前两日,我听你说当年和西海的故事,我发现三姑姑是一个有追求、有独立思想、正义、铁面无私的女英雄,我都不知道多敬佩你呢!可结果,这么一个女英雄,在自己儿子跟前,只是一个无能狂怒、说话不算话的无能母亲!”
“玲珑,不要这么说我娘。”应时低声批评。
“我有说错吗?难道三姑姑不是这样吗?那日,我第一次见三姑姑,是三姑姑用棍子狠狠抽打着承昭表哥,而这一次,是在三姑姑的家里,看见他肆意摔打承昭表哥。每一次,我都只能看到三姑姑是个无能狂怒的母亲。”
“那是因为我哥实在太气人太笨!”
“杨应时,你太没良心了,从前你念书不好,不也是你哥哥一点一点教你帮你吗?可现在轮到你哥哥要你帮助了,你就嫌弃他笨!!就因为念书的时间比练功的时间短吗?你就这么斤斤计较,你对得起当年孜孜不倦教你,还给你做一大套玩具的哥哥吗?没良心!!”
“嘿,你这死丫头,骂完我娘,现在还敢骂我?”应时撸起袖子,冲上去就要揍她。
玲珑可不怕她,说着就要迎战。
可就在她们即将交战时,承昭马上把玲珑挡在身后,“杨应时,你打玲珑一个试试?!!!”他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杨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