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跑闭环，没掉链子。”
李冬生轻轻“嗯”了一声，把那张认证函重新叠好，收进抽屉。
“明天通知农业厅那边，我们准备下一阶段对接财政跨系统模型。”
“这事，只跑一圈不够。”
“我们要跑成行业标准。”
“到时候，不是四九城照省厅节奏走。”
“而是全省，要往咱这套模式上贴。”
张伟听完，忽然有点发愣。
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副市长不是在搞一个项目，不是在搏一个位置。
而是在一步步，把自己变成——系统的标准线。
不是争名。
是定义。
正月二十，四九城市政办公厅下发一份特殊文件：
【关于设立“农业三期闭环系统建设专项办公室”的通知】
这封文件不像常规公文那样走内网，而是由书记亲自签字、直接挂到市委通稿栏。
文件内容明确了三件事：
一，农业三期从即日起，正式脱离农业局直管体系，单列专项。
二，由副市长李冬生兼任专项办主任，拥有调度、跨口协调、预算建议权。
三，书记王飞将作为联动改革试点专项组组长，直通省联动办、农业厅和财政厅。
这封文件的发布，像一块石头砸进池子，立刻在整个市政系统激起巨大波澜。
张伟手里捧着文件复印件，站在李冬生办公室门口半天没说话。
“市长，这是书记给您特设了‘军令状’啊。”
李冬生坐在沙发边，翻完最后一页，只淡淡回了一句：
“不是军令状，是一张投名状。”
“书记把牌翻出来了，接不住，就不是丢面子，是砸了他的局。”
陈默也进来了，语气忍不住透着一丝激动：
“李市长，这意味着什么您知道吗？”
“这相当于书记亲自把农业三期扶成四九城第一套跨系统政务样本，而且您一个人挑头……”
李冬生打断他：“不是我一个人。”
“书记不会把全城赌在我身上。”
“我清楚，这套系统能被推广，靠的是各局各口配合、流程走通、财政跟得上、农业厅撑得住。”
“书记只是把我推上前面挡风的。”
“我必须挡得住。”
……
与此同时，郑开来也收到了市委通告。
他看完后没骂人，只是坐在窗边抽了根烟。
小金递过来另一份初步草案：“市长，这是医疗器械流转平台的功能规划初稿，康州那边派了三位工程总监来协助，我们只要定下落的块，厂房可以马上动。”
郑开来吸了口烟，问了句：“农业三期封成标了？”
“是。”小金低声，“书记把李冬生一人定成专项办主任，还直接通省委。”
“换句话说，他现在不是副市长，是专项线的代表。”
郑开来“呵”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倒不是酸。”
“他能把系统跑通，说明这人是真的有能耐。”
“但书记这招也绝了。”
“他这不是提拔，是圈的。”
“把农业口全圈进李冬生的权责里了。”
“其他人想动？得先问他愿不愿松。”
小金试探着说：“那我们医疗线还推进吗？”
“推进。”
“而且不能慢。”
“他是政务闭环，我就做产业闭环。”
“市政项目有人兜底，那我们就做市场项目自运营。”
“别忘了，书记那句话——这城要活，也要新。”
“他管‘活’，我来做‘新’。”
……
正月二十一，农业厅来人。
由副厅长曹斌亲自带队，专程来到农业三期系统运行中心现场调研。
全程陪同的不是农业局局长，而是李冬生。
曹斌在现场看完演示，连连点头：“这系统要是真跑进财政，数据全挂网，四九城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李冬生没多说，只把一份“系统下阶段功能拓展建议书”递了过去。
曹斌一翻，眼睛一亮。
“你这还准备接上‘村级反馈’和‘县级配比’机制？”
“准备跑多长？”
李冬生语气平静：
“年底前，跑完农业财政在县域层级的全部闭环。”
“只要农业厅愿意搭口子，我们就建标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面子。”
“这是四九城全系统，交给省委的一份成绩单。”
曹斌看着他，忽然问：“你不怕被卡？有人说你太猛，太快，容易栽。”
李冬生笑了一下，“我知道有人看不惯。”
“但这套系统，不是我逼出来的，是他们逼出来的。”
“他们要是干得稳，我才不跑得这么快。”
“这一步我站出来，是因为再没人站出来了。”
……
当天下午，书记王飞接到农业厅来电：
“四九城试点系统进入农业厅数字联通预选名单，准备组织一次全省内部观摩。”
王飞挂断电话后，对朱秘书说：
“我这个副市长，算是真跑出来了。”
“让他下一步准备好汇报材料吧。”
“如果观摩效果好，我就亲自带他进一趟省厅。”
朱秘书低声：“书记，市里其他人……”
王飞摆手：“他们也不是不干事。”
“但这次，是冬生第一个跑出了线。”
“我要让他们知道——只要真跑得动，我这个书记，不怕把牌打到最底。”
“他不是我的人。”
“但他，是四九城这个阶段，最合适的牌。”
……
夜里十一点，系统中心里还灯亮着。
张伟站在走廊，看着调度屏幕上的绿色流程条一点点走完。
他突然有点恍惚。
“市长，我们现在……真的走到省级舞台了？”
李冬生靠着窗，盯着远处还未通电的三期建设工地，语气低低的：
“不。”
“我们现在，只是在台阶上站住了。”
“真正的舞台——还没开灯。”
“灯一亮，就不是跑流程这么简单。”
“那时候，是看你有没有胆子站在光下，不眨眼。”
“而不是怕。”
“怕，就输了一辈子。”
正月二十二，天还没亮，农业三期系统中心调度室便传来第一条动态推送：
【四九城市农业财政闭环模型完成村级末端对接，已进入自动结算试运期。】
这条消息一经放出，农业厅专报组立即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