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觉听了程锦月的话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程锦月说得确实有道理,如果自己以战王的身份直接进入姜家庄,恐怕会引起幕后黑手的警觉和忌惮。这样一来,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让对方采取更加严密的防范措施,从而增加调查的难度。
经过一番思考,战觉决定采纳程锦月的建议。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继续审讯金州知府。也许从他那里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找到突破这个案件的关键。”
说罢,战觉转身离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从金州知府口中撬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知道,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要揭开这个秘密,就需要他耐心地挖掘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程锦月紧了紧肩上的药篓,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陆明。这个寻找弟弟陆川的年轻男子,一路上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既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敬畏。
\"程姑娘,前面就是姜家庄了吧?\"陆明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程锦月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战王走后,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尤其是刚刚要做自己的药童,做掩护说是一个姑娘家带着陌生男子回来,怕引人非议。
当她答应让他以药童身份跟随自己时,陆明眼中闪过的泪光绝不是作假。
\"记住,进了村子,你就是我的药童。\"程锦月再次叮嘱,\"不要多说话,也不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村口处,三三两两的村民正急匆匆地往同一个方向赶去,脸上带着或好奇或担忧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程锦月心头一紧,加快脚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从她身边匆匆走过,程锦月连忙拦住:\"大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大家这是往哪去?\"
老伯眯起眼睛打量她,突然一拍大腿:\"你是程泽欣的妹妹吧?快去看看,你家出事了!\"
程锦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顾不上多问,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陆明紧随其后,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还未到院门前,嘈杂的争吵声已经传来。
程锦月拨开围观的村民,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凝固——院子里。
二伯程涛然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女,正与祖母对峙。二伯母刘氏叉着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刻薄的笑容。而更让程锦月心头一凛的是,村长姜明远就站在程涛然身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娘,您也是我娘啊!\"程涛然的声音里带着假惺惺的哭腔,\"您不能见死不救!我现在没住的地方,村长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就该住一起。那边还有两间空房,我们一家就住那了!\"
程锦月的祖母——程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胡说八道!这院子的房子都是锦月出银子,泽欣和泽决辛苦建成的!在流放路上,我们和你大哥程涛浩已经断亲,你怕我们拖累你们,也和我们断了来往,如今又来做什么?\"
\"当时是我们错了!\"程涛然突然跪下,却偷偷看了姜明远一眼,姜明远给他递了个眼色:\"现在您不收留我们一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程锦月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她太了解这个二伯了——贪婪、自私,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当初全家被流放时,他第一个划清界限,如今突然出现,背后必有蹊跷。
更可疑的是姜明远。上次他试图用村民的血唤醒老槐树下的邪神,被她与幽冥老祖联手阻止后负伤逃走。如今他顶着村长的名头回来,还把程涛然从矿区捞出来落户姜家庄,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锦月回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她。程锦月深吸一口气,稳步走进院子。她注意到程涛然在看到她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很快又被贪婪取代。
\"二伯,好久不见。\"程锦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说您要住进我家?\"
程涛然干笑两声:\"锦月啊,你看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程锦月冷笑,\"当初在流放路上,是谁说'从此你们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是谁嫌弃我们是累赘。\"
程涛然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姜明远却上前一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程姑娘,话不能这么说。血浓于水,如今你二伯境况不佳,你们作为亲人,理应相助。何况...\"他的目光在程锦月身上逡巡,\"村里最重孝道,若传出你们不认亲人的闲话,对姑娘的名声可不好。\"
“是啊,锦月你身边的男子是谁,姜家庄可没有这号人,不会是在外面找的野男人吧。”林氏不失时机的给程锦月扣帽子。
程锦月听出了话中的威胁。她正欲反驳,陆明却突然从她身后走出,恭敬地向姜明远行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村长大人了。在下是程大夫的药童,随师父学习医术。\"
姜明远的目光转向陆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程姑娘会医术?我怎么从未听说?\"
\"师父医术高明却为人低调,不喜张扬。\"陆明不卑不亢地回答,同时悄悄向程锦月使了个眼色。
程锦月虽不解陆明为何突然插话,但顺势接道:\"村长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至于家事...\"她看向程涛然,\"二伯若要住下,也不是不可以。\"
\"锦月!\"程老夫人和刚从田里赶回来的程泽欣、程泽决同时惊呼。
程锦月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继续道:\"但有个条件——二伯需告诉我,你是如何从矿区出来的?难道二伯有这么银子,为自己赎身。听说最近一直有孩子丢失,二伯不会是偷孩子的人吧\"
院中瞬间鸦雀无声。程涛然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而姜明远的眼中则闪过一丝杀意。
\"你、你胡说什么!\"程涛然声音发颤,\"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金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