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端着咖啡要往书房去,从楼上换完衣服下来的林珎见状出声拦了下来,笑说道:“给我吧。”
担心林珎没看到家庭工作群里的消息,小莉强调了一番纪徐清发在群里的要求——送一杯咖啡来一楼书房,不用敲门。
“知道啦。”林珎应下来,猜想这人大概是在书房视频开会,所以不想有额外的杂音产生。
拿着咖啡杯的她听话地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走进了书房,果然看到坐在书桌后的纪徐清戴着蓝牙耳机表情沉静地看着电脑屏幕,见到是她进来送咖啡,淡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在她放下马克杯的时候,趁机摸了摸她的手,并且用眼神示意她不用避嫌离开。
林珎听他跟人说话的意思,猜测他这个视频会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便在他的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走到书桌对面的沙发坐下看了起来。
翻了一页,注意力被他沉稳富有自信的语调吸引,落在书页上的目光不自觉地朝他望去,他穿着浅灰色的polo衫,三七分的短发用发胶抓出了略严整的造型,底下一张美如冠玉的俊颜气定神闲,即便言语间可以听出对面对于双方要达成的条件还有争议,他也不露半分急躁或不满,只偶尔附和己方人员陈述的坚持。
比起五年前她在半夜起床发现他跟合作方谈判的表现,无论是在态度还是策略上,现在的纪徐清明显更游刃有余地处理商业事务,胸有成竹时不显张扬,进退维谷时不动声色,永远都情绪稳定,从容不迫,比起为将者基础的智信仁勇严,他在数不清的博弈中已经进化得更高阶,在资源管理,权力制衡,风险应对,形象建构上,他做得是如此出色,以至于偶尔会让人觉得他天生是一个御权机器。
她看得过于专注,没注意到书桌后面的人已经拿下蓝牙耳机结束了视频会议,也没听到他叫她的声音,直到他朝她走过来,林珎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下一秒好好坐在沙发上的人被‘御权机器’一把抄起抱坐在他双腿上,浓眉下的凤眼里氤氲着越来越赤裸的春情,沉稳的声调不知不觉起了变化,温柔中染着暗哑:“为什么这么看我?”
两人的脸挨得如此得近,近到再凑过去一分,视线就会失焦。
能是为什么?林珎闭起双眼,寻着那两瓣微微上扬的嘴唇吻了上去。
炙热又直接的告白。
谈判桌上矜重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纪徐清一去不返,他一手扣紧怀里的纤腰,一手放肆地抚揉着软弹的起伏,明晃晃的侵略性和放肆的沉溺是如此地不加掩饰。
理智全然溃败之际,他想起一件事,主动叫停了这场用亲吻表达的告白。
他惩戒似的在她白嫩的耳垂上轻咬一口,未平复的呼吸有着粗重的轻喘,“是不是撩了就负责灭火?”
?!
林珎收回勾在他脖颈上的左手,和他保持着距离,形容立刻正经起来,“我有心无力。”
“总有别的办法。”纪徐清淡淡一笑,眼神在她被吻得充血发红的嘴唇上暧昧地停留。
林珎被他看得受不了,伸手盖住他的双眼,凑上去在他嘴唇上重重亲一口,“真的有心无力。”
纪徐清握住她的手从眼前拿开,眼底一抹暗色涌动着比刚才更浓烈的春情,显然一点甜头并没有打消他想要有的尝试,浓眉微微扬起,拇指抚上她的唇,在她唇边轻柔地描绘着形状,“我的宝贝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一次挫折就吓退,是不是?”
秀白的脸上两朵红晕愈发浓重,林珎眼神闪躲,不敢接话,然而想到自己要说的事,与其最后免不了又被绕回来,不如现在卖个乖,顶着一张发热的脸庞娇羞说道:“等我经期结束以后再说啦。”
成功诱得一个承诺的纪徐清并不显得有多高兴,英俊的脸上有着已看透的了然,叹息道:“看来宝贝找我聊的不是什么好事。”
林珎咧咧嘴,笑着奉承他:“我老公才不会这么小气。”
纪徐清虽然受用这份柔情小意,但还没有昏头到立刻戴上这顶高帽,一只大掌在她后背悠悠轻抚,温声道:“先说说看。”
在他似乎并不乐意提及五年前的事和他一定不会乐意她说起方皓哲之间,林珎自然是选择先下猛药,“老公,我打算约方皓哲见一面。”
炽热的气息一凝,噙在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丝玩味,“我老婆是看我生活的太甜,所以要给我加点醋调调味。”
他的这份幽默让林珎忍俊不禁,又为和他之间的默契感到暖心。她知道自己当然有和人见面的自由,只是前两次和方皓哲的见面都留下了一些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照片,作为妻子,她不想让丈夫因为一无所知而有不安,所以她选择先跟他通一声气;而他显然也不会真的阻止她和谁见面,所以才会发出近乎自嘲的比喻。
猛药被已经被接受,林珎循循善诱道:“你想不想听听我的理由?”
潋滟的红唇显然更吸引纪徐清的注意力,令他蠢蠢欲动地又想吻上去,他随意的回答里有着不屑:“无论理由是什么,姓方的对你贼心不死是一定的。”
自认对方皓哲磊落光明的林珎被这话一噎,一时无言以对。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搞错了纪徐清对于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和忌讳把她和方皓哲牵扯在一起的轻重,他似乎更不想她重提旧事。
“徐清。”林珎定定地看着他,轻吁一口气后问出了心里早已有的疑问:“你说五年前你调查过我,我和方皓哲作为原告,对在星轨酒吧后巷那五个人对我轮奸未遂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
英俊的眉眼瞬间现出幽冷寒意,纪徐清答得艰难,“自然。”
林珎把他的不自然看在眼里,只当那是对她的心疼,朝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继续问道:“五年前警方查到最后主使者是宋文霄,现在方皓哲手上有新线索证明宋文霄背后还有人,你当年查到哪一步?”
纪徐清不答反问:“姓方的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你重新翻查五年前的事?”
林珎点点头,小心斟酌着用词:“他毕竟因为那件事断了一条腿,如果宋文霄背后还有人,我能理解方皓哲想要继续追究的心情,他...当年也是为了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唔——”
温热的两瓣嘴唇封住了林珎接下来的话语,濡湿的舌头侵入她的唇齿间,有着比刚才还激烈的亲吮,似要将她的理智熔断。
好一会儿纪徐清才结束这个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相缠间,他沉声道:“那我们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