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能信？”
江华西圈住谢怔脖颈的手臂寸寸收紧，小尖牙亮出，一口又咬在了谢怔的肩膀上。
谢怔并不在意，疼是有一丝疼意，但江华西没下死口咬他，这点痛意还不及在床上难受时抓他的力道重。
“嗯？宝宝怎么会这么问，是不相信我吗？不相信的话，宝宝想要我怎么证明？”
江华西摇摇头。
“不是你，以前有坏人，也这样，说喜欢我。”
“但他是，坏人！想要欺负我。”
“兆雪姑姑说，想亲我的，都是坏人！”
“兆雪姑姑？”
谢怔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听江华西叙述他亲近的人。
“对我好的。”
江华西愉悦的晃了晃两只脚丫子，一晚上没见，谢怔这才发现江华西没穿鞋。
谢怔上手捏了捏白净的脚丫子，又滑又嫩，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这才放心下来。
“宝宝，怎么不穿鞋？”
江华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理直气壮，“我是鬼！”
“宝宝。”
谢怔的话语里带着极轻微的不满，声音不自觉地有些低沉，尾音微微拖长，尽显无奈。
“宝宝是鬼没错，但宝宝怎么衣服穿的上去，鞋子穿不上去呢？”
江华西心虚，“没有鞋，穿不上。”
每一个字都飘忽地从嗓子眼儿挤出来，音量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毫无底气可言。
谢怔一听就知道没说实话，没有以前的记忆，这小习惯倒是一模一样的。谢怔也没继续拆穿江华西。
“好，正好我这里有你可以穿的鞋子，我这就给你穿上。”
谢怔作势要给江华西穿上鞋子，江华西一看，抗拒的很。
“不要不要，脚疼，塞里面，脚疼。”
这么一说，谢怔就懂了，大概是以前穿过的鞋子不合脚，穿上不舒服，所以才不喜欢穿鞋。
江华西的生活常识极其匮乏，和谢怔在一起这段时间，通常会先观察他怎么做，自己在照葫芦画瓢。
谢怔也不强迫，循循善诱。
“不痛，宝宝，先试试好不好？”
“如果痛就不穿，不痛的话就穿上好不好。”
江华西犹豫着，抬眼偷看谢怔的神色，谢怔回视过去，不容置疑。
江华西委屈的伸手握拳轻轻敲了谢怔一拳，默认了，任由谢怔将他放下，穿上鞋子。
“怎么样？不痛吧。”
“痛，不穿！”
江华西委委屈屈的想把鞋子脱掉，谢怔哄了半晌，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目光悠悠的看着江华西，良久乐了。
鞋子大小合适，在上个世界是高档品牌家的鞋，用料极好且柔软，怎么可能会痛，就在这唬他呢。
“好，不想穿就不穿吧。”
谢怔重新帮江华西把鞋子脱掉，起身拉住江华西的手，带着人回家。
【宿主，江华西好像有点子奇怪在身上啊。】
1069在系统空间里用意识和谢怔聊天。
“奇怪什么？再奇怪也是我老婆。”
【……】
这可恶的恋爱脑，但1069转念一想，它宿主这是默认了吧。
小鬼不用睡觉，但还是被谢怔强行困在床上，为了让江华西不会半夜跑掉，谢怔设了个透明结界。
于是谢怔睡着后，小鬼扒着结界那里敲敲，这里打打，谢怔中途醒了一次，看了一眼老婆，安心睡了过去。
江华西在摸索累了后，放弃了，他转而看向谢怔，一点一点凑过去，看着谢怔毫无防备的睡颜，江华西的手试探着伸向谢怔心脏。
谢怔毫无动静，1069急得都想直接冲出去了，但突然出现，江华西会不会连它一起送走？
1069又急又气，急得是它宿主两口子怎么还搞自相残杀这一套？气得是在睡前它宿主又切断了联系。
就在1069马上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时，江华西突然停住了动作，尖尖的指甲也缩了回去。
江华西转身躺在了另一侧的空着的大床上，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睡着前还模模糊糊的想，他是鬼，但现在在睡觉，大概是要晕了，果然旁边这个男人想害他，醒了再找他算账吧。
只是想到一半，就彻底睡了过去。
眼看危机解决，1069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两人都还睡着，1069也没煞风景的现在就和谢怔讲这件事。
要是它现在讲，死的人就不会是差点被掏心的谢怔了，而是它，一个武力值超低的低级系统。
第二天一早，1069就和谢怔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谢怔面不改色，什么都没说，在1069还想说几句时，谢怔直接掐断联系。
谢怔站在窗前发呆，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到底江华西和上个世界不一样了，上个世纪的林华西从一开始就对他敞开心扉。
而这个世界，江华西从未对他有过坦诚，谢怔明白这是因为老婆没了之前的记忆，才会如此。
情感与理智的撕扯，谢怔心里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试图将内心的失落与难过掩埋。
老婆还在睡，不能吵醒老婆，更不能在老婆睡醒后让他发现自己的不开心。
如果老婆在意他，那么老婆会因他而不开心。
如果老婆不在意他，那么一切情绪在对方面前都是负担。
“你在干什么？”
谢怔转头，是江华西，应该是刚醒，看起来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惺忪与迷茫。
谢怔努力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自然的微笑，走过去坐在床边，“老婆，醒了？睡得好吗？”
江华西伸出细白的手指，戳戳谢怔的侧脸，略带嫌弃，“不要笑，丑！”
谢怔不笑了，他静静地坐在床边，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从心底蔓延开来。
江华西凑上去看着谢怔的眼睛。
“为什么，难过？”
谢怔盯着江华西看了一会，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宝宝，你说一对相爱的恋人，如果其中一方失忆了，那么他还会爱上自己的恋人吗？”
江华西眼神疑惑的看着谢怔，似是不明白大早上为什么会有人想到这个问题。
谢怔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老婆现在什么都不懂，问这个问题怎么会有答案呢？
谢怔站起身，掩饰一般的开口，“老婆，你饿了吧？我给你去买早餐。”
说完就急匆匆转身要走，刚握上门把手，就听后面传来江华西的声音。
“如果他们很相爱，那么失忆也不会成为不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