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闺房。
志刚搬了凳子坐在春娇床前。
先是面诊,春娇的嘴唇干得就像上了霜的柿子似的。
志刚问春娇:“想喝水吗?”
春娇迷迷糊糊地说:“想~”
志刚给春娇把脉。
葛秀霞端了碗水过来,放到床头,静静地等待志刚把完脉。
志刚把脉时的神情很与众不同。
房间里很安静,连春娇轻弱呻吟声都如此清晰。
玉盘顶灯投射下的皎洁的光,仿佛给志刚披上了一层晕着光的隐形外衣。
此刻,一个健硕的身躯,坐姿端正如松,脊背,微微前倾。
似乎是在躬行于自己的事业。
食指、中指、无名指呈三角形轻轻地搭在,春娇纤细的手腕上,指尖泛着淡粉色,比女孩子的手指甲修剪的都干净整洁。
炯色的眼神,时而舒缓,时而骤然。
葛秀霞想给女儿-春娇喝水,但又怕惊扰了志刚把脉。
目光不断地在志刚的指尖和神情之间辗转。
仿佛,志刚弹指一挥间就能决定自己和女儿的命运。
片刻,搭在腕间的手终于松开了。
葛秀霞刚要上前问些什么,却又看见志刚,一手轻轻打开春娇的下颌,轻声说:“伸舌头。”
春娇默无声息地配合着。
“好了,要是想睡就喝点水再睡一会儿。”
志刚扶起春娇,葛秀霞给春娇喂了点水。
春娇有些怕死不瞑目地问:“我死不了吧?”
原本焦灼肃静的氛围,被春娇一句话给整破防了。
葛秀霞原本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笑着说:“别胡说八道。”
转头又问志刚说:“到底怎么回事?”
志刚说:“刚刚看了一下脉数比较细,有些营阴耗伤。”
什么‘脉数细’、‘营阴耗伤’春娇和葛秀霞根本听不懂。
葛秀霞听的一脸懵。
“咳咳咳……志刚哥你勿打仙语,说人话。”
春娇磕磕哒哒地说。
志刚慢条斯理地说:“身热夜甚、心烦不寐、舌绛无苔。”
“说白了就是春娇这次感冒发热,夜间容易加重,心烦不容易安静下来,口舌颜色绛紫,无白苔。”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缺水、烦心、疲劳过度引起的。”
葛秀霞听到女儿并无大碍,心里松了口气。
“志刚,这病需要怎么治?”
“不能一直烧下去呀,需要买什么药,我这就去买。”
葛秀霞问。
志刚说:“已经服下退烧药了,不需要再吃什么药了。”
“伯母,你们家有没有大米?”
葛秀霞说:“什么没有也不能没有大米,米缸满着呢。”
志刚说:“那您一会儿给春娇熬一点大米汤,多放一点水,煮熟,直到大米软糯,让春娇多喝点米汤。”
葛秀霞不解,这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葛秀霞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大米能治疗感冒发烧。
志刚说:“大米汤比水黏稠滑润,能滋润干燥的肠胃,特别是发烧后口干、拉肚子后脱水,比白水更易吸收,还能保护胃黏膜。
米汤里的淀粉分解成葡萄糖,像“小火慢炖”一样持续提供能量,适合脾胃虚弱的人。”
春娇心里默默记下,以后千万不能让志刚哥给病号开大米的药方。
否则万春堂早就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