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秦柔眼疾手快,把饭盒往头顶一举:“哎哟喂!”绑匪头子结结实实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趁这个时机,拔腿就往楼梯间跑去,胡婷婷一看人跑了,顿时慌了神。
“我看你往哪跑。”离开时对着秦柔说道:“阿姨,那饺子要趁热吃,我先去收拾他。”
话罢!不等秦柔说话,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柔见状,拿起饭盒闻了闻,摆了摆手,“好好好,我先吃了,你打,好好打,别给打死就成。”
话罢!转头就看到一个病房的门开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在向着她眨呀眨。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夏姩姩探出半个身子,乌黑的长发用红头绳松松挽着。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上空荡荡的,立刻朝秦柔招了招手:“妈!”
秦柔正捧着铝饭盒吃得津津有味,闻言赶紧把半个饺子塞进嘴里。她抹了抹嘴角的油花,脚上的黑色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脆响,三步并作两步就钻进了病房。
等绑匪头子气喘吁吁地再次跑回来时,走廊上早就没了人影。他扶着墙直喘粗气,黑色涤纶衬衫后背全被汗水浸透了。脚上的布鞋沾满了灰尘,鞋头都磨出了毛边。
“同志,刚才这屋的产妇呢”他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道。
护士推了推眼镜,白大褂口袋里插着的钢笔闪着金属光泽:“什么产妇?今天产科根本没有产妇。”
绑匪头子顿时傻了眼,手里的破草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布鞋在地上拍出‘啪啪’的响声:“好哇!敢耍老子!”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他转身就要去追,却不小心踩到刚才胡婷婷甩的拖把水,‘哧溜’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黑色涤纶裤子‘刺啦’一声,裤裆直接裂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大裤衩。
几个路过的病人家属指指点点,笑得前仰后合。绑匪头子臊得满脸通红,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外跑,活像只被烫了屁股的猴子。
……
你怎么样?”顾南洲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冲进来,军绿色的军装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肩章上的五角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夏姩姩跟前,军用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咔咔’的声响,连军帽都来不及摘就蹲在了妻子面前。
夏姩姩摇摇头,从的确良连衣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方绣着梅花的手帕,轻轻为丈夫擦拭额头的汗水:“我没事,你放心。”她纤细的手指拂过顾南洲晒得黝黑的脸庞,军帽下的那双眼睛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顾南洲长舒一口气,拉着媳妇的手,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几秒钟后,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一排人。他猛地站起身,军装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阵风,腰间的武装带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妈,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转向秦柔,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紧张。
秦柔整了整蓝布列宁装的衣领,笑着摆摆手:“放心,我也没事。”她说着从兜里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茶几上。
估计是口袋太小,信封边角有些皱巴巴的。
顾淮山阴沉着脸拿起信封,黑色中山装的袖口露出一截白衬衫。
他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大团结,崭新的票子用银行专用的白纸条捆着,连折痕都没有。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钞票边缘,大领导特有的威严让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老式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夏姩姩悄悄握住顾南洲的手,发现他军装袖口下的手腕还在微微发抖。
……
一回到家,顾南洲就小心翼翼地扶着夏姩姩上了楼。军绿色的身影在木质楼梯上投下挺拔的剪影,军用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沉稳的‘咚咚’声。
两人刚一进卧室,他就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妻子,粗糙的掌心温柔地覆在她隆起的腹部。
“妈已经把生产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低声说,下巴轻轻抵在妻子肩头,军装领口蹭着她的发丝,“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别出门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却又透着浓浓的关切。
夏姩姩点点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还带着淡淡的洗发膏香气:“今天那几个人根本不认识我和妈,肯定是临时雇来的。”她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抚平丈夫军装上的褶皱,心想,那个背后的人肯定也是临时接单,要不然连她怀孕几个月了都不知道。
听到媳妇的话,顾南洲‘嗯’了一声,军帽下的眉头微微舒展,但眼神依然锐利。
他帮妻子脱下外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品。
奔波了一天,夏姩姩确实累了。在丈夫的搀扶下洗完澡,她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顾南洲站在床边,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军装袖口的扣子在台灯下泛着微光。他俯身在妻子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乖乖睡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醒她,“今晚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说完,他整了整军装领口,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军用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楼下发动机的轰鸣声中。
院门外,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亮起车灯,缓缓驶入夜色里。
……
昏暗的审讯室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顾南洲身着笔挺的草绿色军装,肩章上的五角星在昏黄的灯泡下泛着冷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那把造型怪异的匕首,军用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还不打算交代吗?”他低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军帽的阴影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
正前方被铁链吊着的男人浑身颤抖,的确良衬衫早已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皮肤。
他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渗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泥地上溅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我……我真……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男人气若游丝地说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顾南洲手中的匕首突然一顿,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那个叫王虎的,是你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