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听到这话,白香玲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王涛,让对方别说了,可谁知道,对方压根就不看她。
周围看热闹的人‘哗’地炸开了锅。烫着卷发的大妈撇撇嘴:“哟,这会儿知道哭了?刚才那样子,我看着挺享受的呀!\"她手里的尼龙网兜甩得哗啦响。
旁边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赶紧捂住孙子的眼睛“可不是吗……”
商场里顿时炸开了锅。日光灯下,飞舞的面粉像雪花般缓缓飘落,映照出混乱的场面。
“原来不是对象啊!我以为小年轻搞对象呢!”
“我也看见是这女的先扑上去的!”一个带着帽子的大妈拍着大腿喊道,手里抱着袋子看着都快要掉下去了。
旁边穿衬衫西裤的大叔撇撇嘴:“这年纪轻轻的女娃娃,这不知检点,一跑出去就抱着人家小伙子死活不撒手!”他说话时,一旁看热闹的大妈的嘴都快撇到了放顶上去。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田小微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着青白。她盯着王涛工装上那抹刺眼的红印——白香玲的口红蹭在上面,像朵烂掉的喇叭花。
“好啊!臭婊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甩在白香玲脸上,打得她脑袋猛地一偏。田小微一个箭步上前,直接骑在了白香玲身上,粗壮的双腿把人牢牢压住。
“臭不要脸的!”田小微的巴掌像雨点般落下,打得白香玲脸上的厚粉簌簌直掉。
白香玲刚想抬手反抗,就被两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同学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她的三接头皮鞋在地上乱蹬,刮出刺耳的声响。
“小微,打!这个白香玲专勾引条件好的男同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学突然大喊,声音在商场里回荡。她腕上的电子表随着激动的动作一闪一闪。
田小微闻言猛地瞪圆了眼睛,粗辫子都甩到了胸前:“原来是你!你就叫白香玲!”她一把揪住白香玲烫卷的头发,劣质发胶黏糊糊地沾了一手,“上次偷偷塞情书,现在直接往人怀里扑是吧?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溅蹄子。”
白香玲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底已经花得不成样子,她刚想狡辩,田小微的巴掌就‘啪’地扇了过来,打得她耳环都飞了出去,在地上叮叮当当滚出老远。
围观的人‘哗’地炸开了锅。一个挤在最前面的大妈手里的网兜‘啪’掉在地上:哎呦喂!还写情书呢!这是上学去了,还是勾搭男人去了?”
她身边的蓝布衫老太太赶紧捂住孙子的耳朵:“也不知道这爹妈送这孩子去学校是干什么的?”
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工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塑料凉鞋都掉了一只。
售货员大姐脸色煞白,哆嗦着对旁边人说“快...快去叫保卫科!”千万别在她柜台前面出人命啊!
几个穿劳动布工装的售货员壮着胆子凑过:“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情,咱要不去后面空屋解决?”女人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可惜田小微的巴掌正抡得虎虎生风,白香玲的尖叫和求饶声完全盖过了劝架的话。
面粉混着泪水在她脸上和成了面糊,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此刻被禁锢着,她想动都不敢动。
夏姩姩皱了皱眉,正想拉着秦柔离开这是非之地。刚转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商场走廊传来——四五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保卫科人员快步冲了过来,劳动布制成的制服裤腿随着动作‘唰’作响。
“住手!都住手!”为首的保卫科长厉声喝道,他胸前的铜制工作证在跑动中不断晃动。
两个体格健壮的保卫员快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田小微的胳膊,硬生生把她从白香玲身上拽了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嘶啦’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原来田小微手里还死死攥着白香玲的一撮卷发,被这么猛地一扯,连皮带发硬生生扯下一大把。
白香玲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头,我的头发……”
日光灯下,那撮带着血丝的头发在田小微指间晃荡。白香玲头顶赫然秃了一小块,渗出的血珠在烫卷的头发间格外刺目。
她瘫坐在地上,皮鞋的鞋跟早就断了,的确良连衣裙沾满了面粉和鞋印,活像只被拔了毛的母鸡。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烫着卷发的大妈捂着嘴,眼珠子都有种要掉下来的感觉。
售货员大姐双腿一软,‘咚’地跌坐在地,崭新的的确良裤子沾满了面粉。
她颤抖的手指指着白香玲血淋淋的头皮,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哎呦我的老天爷!”烫着卷发的大妈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差点撞到身后的柜台,“这……这得赶紧送医院啊!”她手里拎着的尼龙网兜\"啪嗒\"掉在地上,刚买的搪瓷脸盆滚出老远。
旁边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一把捂住孙子的眼睛:“乖孙别看!”可孩子已经从指缝里瞥见了血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商场里格外刺耳。
“造孽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镜框,声音发颤,“这头皮都扯掉一块,怕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他身边穿劳动布工装的同伴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嘛!你看那血呼啦的,跟杀鸡似的……”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媳妇狠狠掐了一把。
保卫科长脸色铁青,铜哨子在胸前剧烈晃动:“快!送医院!其他人都跟我去公安局!”他一把揪住王涛的后领,劳动布工装‘刺啦’一声裂开道口子。
“凭啥抓我们?”扎马尾辫的女同学想要挣开被抓着的胳膊,腕上的电子表‘啪’地撞在墙上,“我们又没动手!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另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生也挣开钳制:“就是!要抓就抓田小微!”她脖子上的纱巾在挣扎中散开,飘落在地。
保卫科长铁青着脸,不悦道:“你说凭什么?我告诉你,就凭你们是一伙儿的!”他粗粝的手指直指呆立当场的田小微。
田小微像个木偶般僵在原地,粗壮的手臂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她指缝间黏着一撮带血的卷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面粉和血迹在她劳动布工装上混成暗红色的污渍,两条粗辫子早已散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