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的手滑过夜云州紧致的腰身,男人呼吸一窒,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
那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尖腹触碰,像一颗石子坠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他的身体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她的指腹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却又无比清晰地感知着他皮肤下蓬勃的生命力。
指尖下的肌肤仿佛瞬间变得格外敏感,能清晰感受到她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那触感沿着神经一路烧灼,直抵四肢百骸。
花厅里一片沉寂,窗外的风拂过竹叶,沙沙轻响。
室内红烛摇曳,打在两个人的侧颜上,明明暗暗。
夜云州幽深的眼眸里不再是惯常的冷冽或沉稳,而是翻涌着一种浓稠得化不开的暗流。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的节奏似乎也乱了半拍。
他按住她手腕的大手,掌心温度滚烫,力道却带着一丝迟疑的克制,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咳咳,夜里冷,还是先穿好裤子吧!”顾晨实在看不下去了,直言不讳的提醒夜云州。
是,他有炫耀的资本,美男计用的也很好。
但是,就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吗?
这少儿不宜的画面,他这个大人也不想看啊!
“啊!”
夜云州这才想起,顾晨还在花厅里呢,他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我就是给他检查一下身体,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夜云州可比不得你这个游戏风尘的浪子,他脸皮薄。你看,臊的都恨不得土遁了。”林青青不悦的瞪了顾晨几眼。
顾晨心里有一万句脏话,却骂不出来。
他们一个脱的利利索索,一个看的津津有味。
结果,他是游戏风尘的浪子?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默默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天他自己去探虎穴狼窝,他倒要看看,林青青也会这样担心他吗?
“青青,顾晨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刚才没有恶意的,你不该那么抢白他。”夜云州更难为情了。
他们这是反客为主了。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毫不客气的训斥人家。
“不会,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林青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她从来没把顾晨当外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太晚了,我们也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要尽快配制迷药,要做几十支竹弩,还要追查刺客的行踪。我们几个,得分工合作。”林青青的倦意上来了。
“青青,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夜云州郑重其事的说道。
林青青见到他的时候,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有藏在关怀背后的责备。
他没回来的时候,她和顾晨一定担心的不得了。
他多少有些鲁莽了。
“乖。”林青青促狭的一笑。
踮起脚尖快速的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转身跑了。
她得让夜云州明白,他踽踽独行的日子结束了。
以后的路,他们要携手同行。
女孩儿灵动的身姿宛如欢快奔跑的小兔子,夜云州摸着温热湿润的脸颊,心底的柔情泛滥成灾。
梅园再度恢复了安宁,而城西的一座府邸,有一个院落彻夜灯火通明。
“主上不过是要一个贱奴的命,有这么难吗?接二连三的失手,你们可对得起主上素日的供养?”主位上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杯。
他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丝倦怠的沙哑,却像淬了冰的钢针,一根根扎进下方跪伏之人的骨髓里。
他漫不经心地捻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目光垂落,仿佛在看尘埃,而非十几个活生生、此刻正抖如筛糠的属下。
室内静如坟场,只有刻意压抑的喘息和牙齿细微打颤的声音。
香炉里檀香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他们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跪在最前面的人,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青砖,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落在地面洇开一朵幽灵花来。
他喉咙发紧,低声下气的分辩:“回…回禀夜枭大人,非…非是属下等不尽心。实在是…是那贱奴背后…似有高人庇护。“
“高人?你是说睿王府的那个废物世子顾晨吗?”主位上的男人银色面具后的眼睛射出了幽幽寒光。
那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漆黑如古井寒潭,此刻微微眯起,里面没有怒意,只有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审视。
他唇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那弧度冰冷得毫无笑意。
“谁不知道世子顾晨不学无术,是京城第一号纨绔子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就凭他,还能折损了我精心调教的人手?”他的语速依旧平缓,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人的心口。
“这理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大人,顾世子只是给那贱奴提供了食宿。梅园,另有高人坐镇。第一批兄弟折损在机关消息上,那应该是墨家人的手笔。”跪着的人惴惴的开口。
主位上的男人沉默着,大拇指上玉扳指停止了转动。
那沉默比雷霆更可怕,空气仿佛凝固了,令人呼吸不畅。
“那今晚又因何失利?”他缓缓开口,声音轻柔。
“夜枭大人,那贱奴不是一个人,他手下高手众多,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如此说来,是你们心生怯意了?”男人淡淡的问。
十几个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砰砰”磕头,惶声说道:“属下不敢,还求大人开恩,再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死…就不必了。主上仁慈,不喜见血。”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但供养的米粮银钱,总不能白白浪费在…无用的废物身上。”
“大人开恩!大人饶命。”黑衣人苦苦哀求。
他们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也不曾被人识破身份,成功的甩掉了尾随而来的人,罪不至死啊!
“呵呵……”男人温柔的笑声,让黑衣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夜枭,人如其名。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
他一笑,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