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一夜，看来寒潭水起效了。
了思愁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愁绪，眼下竟也不知该怎么面对顾凝眸。
她在想，自己同顾凝眸不该再有牵扯。
顾凝眸能自主走出来，必然是可以看到了。
昨晚了思愁想了很多。
解决方法没想到，两人相处的记忆反倒是越发深刻，致使她整夜未眠。
顾凝眸不在乎那一双眼睛，可是她在乎。
顾凝眸看着了思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跳的好快。
可紧随着，便是窒息感。
是因为讨厌吗？
讨厌了思愁的一切，讨厌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甚至讨厌她平平淡淡的坐在那。
顾凝眸忽然间走上前，将了思愁手中的书打落在地。
不知道为什么，顾凝眸心底就是想要欺负她一下，宣泄一下压抑着的怒火。
了思愁懵了，站起身来，皱着眉仰头看着顾凝眸。
这家伙是想干什么？
顾凝眸脸色算不上好，甚至隐隐约约带着戾气。
“你有事？”
为了不让自己露馅，了思愁恢复了一贯的尖酸刻薄，将最真实的情绪藏起。
顾凝眸不说话，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直接抬脚踩上。
她似在无声的宣泄自己的情绪，了思愁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盯着顾凝眸头上的厌恶值。
百分之九十九，还差一点点便会变成百分百。
了思愁深吸一口气。
“你有事吗？你一出来就发什么疯？你踩我书做什么？”
她忍不住的质问着，顾凝眸却冷哼一声，眼中戏谑，带有特有欺负完了思愁后的开怀。
“看你不爽，有意见？”
理由就是那么简单粗暴。
毕竟这理由，以前的了思愁也用过。
听到她的说辞，了思愁无语凝噎。
顾凝眸现在，确实该看自己的不爽。
“真幼稚，我可不陪你在这胡闹。”
了思愁吐槽着，蹲下伸手想去捡起那书。
顾凝眸看着她的动作，勾唇一笑。
如此，倒也正合她意。
了思愁还未曾将书捡起，就被顾凝眸顺势踩住了手。
坚硬的鞋底踩在细嫩的手上，疼痛跌宕而至。
“嘶！你要做什么！”
了思愁试图收回自己的手，但是顾凝眸反而更加用力踩住，带上折辱的味道。
了思愁看着那玄靴，咬了咬唇，压下心底的难受。
没了爱意，所剩下的全都是恨，顾凝眸如此，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只是这转变，还是会让人心中发堵。
现在在顾凝眸的眼中，了思愁就是仇人，就是宿敌，是自己最为厌恶之人。
在有能力欺负了思愁的时候，自然要好好将她折辱一番。
了思愁的修为，如今低自己些许。
顾凝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都是笑。
“什么话本能让大师姐那么喜欢？很可惜，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想毁掉。”
她低声说着，这句大师姐喊的不情不愿，带上了嘲讽的味道。
了思愁感受着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艰难出声。
“用你管？摆正自己的位置！很痛！你放开我！”
她怒斥，顾凝眸反倒是喜欢她这副无能狂怒的模样。
“位置？痛？大师姐也是会痛的吗？大师姐别忘了，在这里可是实力为尊，现在师姐的实力，貌似在我之下呢。”
“如今一点就受不了了吗？你以前做的那些，可比现在还要过分，我吃的那些苦，你得再吃十遍才好，好好受着吧。”
顾凝眸低头看着她，话语之中尽是凛冽的冷意。
了思愁听见这话之后，看了一眼顾凝眸，眸中神思复杂。
她不知晓现在该怎么去回应顾凝眸，只是想自己该离她远些。
大概是心底的愧疚作祟，了思愁选择了沉默。
顾凝眸却越发过分起来，弯了弯腰。
“你也可以去找你阿娘告状，说我欺负了你，她应该会帮你出气的，毕竟你可是宗主之女。”
顾凝眸挖苦着，了思愁忽然冷笑了一声。
“呵，顾凝眸，你是真幼稚，我不想陪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她冷淡的说着，顾凝眸觉得哪里变了。
以前这种情况，了思愁不应该早就气得跳脚了吗？为什么现在可以那么平淡的说出这种话？
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幼稚？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了思愁，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笔卷没做完呢。”
顾凝眸轻哼了一声，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的白绫。
虽然不知道白绫是拿来干什么的，但应该还蛮重要的，先行戴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了思愁默不作声，眼见事情变得无趣，顾凝眸终于松脚，随即抬脚走出了院子。
“真是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呕，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是好的。”
她说完便离开，了思愁注视着她的背影。
顾凝眸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拐角。
了思愁用了很久才收回了目光。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沁血的手背，沉默的坐在原地。
相处的久了，都快忘了她性子中本就带着顽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被她记在心底。
了思愁将那书捡了起来，将上面的灰拍干净。
“小柠檬，但愿你能撒气，还是躲着一点为好......”
她自言自语，爬起来去往侧屋，打算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院门旁，顾凝眸嘴角抽了又抽，满脑子都是了思愁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她靠着墙，脑海里闪过刚刚了思愁说的话。
小柠檬？她喊的小柠檬是不是自己？自己跟她很熟吗？ 还有，为什么心会跳的那么快？这一点都不正常。
这么亲密的称呼，怎么听怎么让人恶心。
什么叫撒气？为什么了思愁不生气？为什么自己在某一瞬间甚至会生起一丝丝的心疼？
无数的疑问盘绕在顾凝眸的心头。
顾凝眸想不明白，但知晓肯定哪里不对。
自己不过是睡了一天一夜，不至于出现幻觉吧。
顾凝眸决定，出门走一走，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在宗门心烦意乱地溜达着，碰到了带着小萌玩的扶文和凌婳。
看见顾凝眸，小萌率先打招呼。
“顾仙子？了仙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出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