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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顿了顿,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引导着祁羽来到第三面壁画前。

尽管蚩百般强调,但在不知不觉中,祁羽的情绪还是被这壁画牵引了去,变得狂暴易怒,而这偏偏是他无法察觉到的。

“小子,调整一下,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在此发泄情绪,莫要本末倒置了。”

斑驳的彩绘间,描绘的是九名黑袍人围剿婴儿的场景,他们用胎毛编织的绳网困住怪物,这网眼不仅被紫色的雷霆所浸染,还渗出吞噬光线的黑雾。

其中有这样的一幕,婴儿面露狰狞,正在撕咬其中一名黑袍人的腹腔,从其腹部破口处拽出闪烁紫雷的内脏咀嚼,而被啃食者那黑袍之下的身躯竟已长出密集乳牙与黑色胎斑,仔细看去,这些乳牙与胎斑并不是零散的排列开来,反而组成了模糊的“寅时”字样。

到此处,这壁画间的婴儿是谁,祁羽早已心知肚明,可即便内心有万雷呼啸,心如刀绞,却也阻止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祁羽并不知蚩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对待,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前,更不会同情心泛滥,去无畏地辩证好坏。

可站在人性的角度来说,这名婴儿着实太惨了些,或许有难解的因,但这果……也着实让祁羽无法理解。

“最后一幅了,小子,跟我来吧。”

蚩不管是和祁羽对话,又或是讲解壁画之时,神情都平淡无比,也没有透露出任何过激的情绪,似乎早就对壁画中的内容了然于胸,且不予评价。

来到第四幅壁画之前,蚩一蹦一跳,轻轻地拍了拍祁羽的腹部,小奶音响起:“小子,最后一幅了,给你讲完之后,可否……再舞一曲?”

闻言,祁羽表情怪异地看了蚩一眼,佯装淡定道:“再说吧,或许……等会儿我给你演示个更有意思的。”

蚩嘟了嘟嘴,开始讲解第四幅壁画。

讲解之前,蚩对着壁画一挥手,白色的粉末凭空隐现,最终将壁画完全覆盖,“小子,等我准备一下。”

最后这幅焦黑的壁画竟需用磷粉涂抹才显现,只见那婴儿褪去人形化作参天肉树,各式各样的黑色肉瘤悬挂在树上,树皮由婴儿手掌层层堆叠,每只掌心睁开后,依稀能辨别出流淌脑髓的竖瞳。

枝桠挂着九百颗跳动心脏,每搏动一次就向地面坠落黑色的血雨,地面汇集的血液中浮现万千婴儿倒影。

与此同时,那树顶冲破苍穹的裂口处,迸射出道道紫色的雷光,这雷光凝聚后又分解重组,渐渐将可见的整片星空,组成巨大胎儿轮廓,而那分娩的星体间,排列成“卯时”字样。

“呼……这四幅壁画的内容便是这样,小子,你要给我演示什么呢?”

蚩呆呆地凝视着祁羽,嘴角上扬,透露出期待之色。而反观祁羽,站在壁画之前紧闭着双眸,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祁羽回过神来,微微仰起头,随即开口道:“嗯……你能不能将这方空间照亮,类似于点亮了一根烛火。”

蚩疑惑道:“那自然是可以的,你要干什么?”

祁羽微微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第一面壁画之前,祁羽告知了蚩特定的站位,以及需要映射出的光源等等,在蚩的不解之下,这场特殊的表演开始了。

蚩并不是凭空变出烛火,而是靠手掌上的黑色血管膨胀,不断向外界挤压出黑色的血液,而这血液经过蚩的激发之后,可以投射出类似的光源,只不过这光芒较为暗淡,并且弥漫着浓浓的怨恨之意。

可反观蚩,他就像是纯真的稚童,对一切未知都是充满好奇,也充满期待,即便祁羽还未开始表演,却已经拍手叫好,小小的身躯蹦蹦跳跳,还时不时对祁羽挥手。

祁羽要表演的自然是手影戏,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对于这突发奇想的奖励也是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学霸”祁现场学习和琢磨。

“唉,在尝试中不断改进吧,凭空想也是想不出。”

祁羽看了一眼蚩,也跟着笑起来,暗道:“我不喜偏见强加于人,你未加害于我,况且甚是有趣,除了那古怪的癖好……”

“那我,也想让你知道,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凡事虽有对错之分,但也有人情之别。”

借着宫殿内暗淡的光芒,祁羽选定了最佳位置,将右手拇指与食指环扣,中指伸直,无名指与小指扇形展开,最后内旋手腕,这便是小鸟手影。

毕竟是第一次,起初祁羽还有些不熟练,甚至做的四不像,但渐渐地,孩童欢快的小奶音响起,并且愈演愈烈,最后在整座宫殿内回荡。

这还没完,祁羽又想到了一个手影,将双手交叉成x型,左手中指与右手食指叠合,双手无名指反向弯曲九十度,最后将小指第二关节突起,这便是小兔手影。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呀,看着像一坨,哈哈哈哈!”

看到这小兔手影时,蚩先是一愣,随即无情地捧腹大笑,这举动让祁羽一时间尴尬在原地,轻瞥一眼壁画上的影子,也跟着笑起来:“确实呢,哈哈哈哈!”

就这样,祁羽在每一面壁画之上,都给蚩展示了手影,虽然只有小鸟手影拿得出手,而小兔子总是换来无情地嘲笑,但这并不妨碍祁羽继续表演。

“哈哈哈哈,我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东西,你小子究竟是从哪学来的呀?”

闻言,祁羽一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手影本就是来自现实世界,蚩并不了解,那也实属正常。

……

蚩和祁羽躺倒在殿外,二人皆沉默不语,祁羽的心神一直沉浸在那四面壁画之中,而蚩的思绪在何方游荡,那便不得而知了。

“小子,你那叫什么来着?哦,手影是吧,倒是比你跳舞有趣多了。”

蚩四仰八叉,肉肉的躯体与地面微微挤压时,还会显露出明显的弹性,他从看到手影开始,嘴角的笑容便从未消失过。

“有趣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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