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木叶村华灯初上，繁华的街道上宝马雕车不断川流，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好一派人间好时节！
川十三脸色一片苍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从实验室中爬了出来，重新回到地面上。
看着眼前繁华的街景，川十三不由得精神一阵恍惚。
这里究竟是哪里？什么才是真实的？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川十三稍微思考一下，就感觉大脑中一阵针扎一样的刺痛！
巨大的刺痛感让川十三站不稳身形，一下子倒在了街边的墙角。
此时，川十三额头上满是大汗，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一般。
川十三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慢慢地点上。
等到那烟气中尼古丁和单胺氧化酶抑制剂，顺着身体中的血液循环，一路流向川十三的大脑，抑制了单胺氧化酶会分解单胺类神经递质，让川十三暂时放松了下来。
“呼~~~”
川十三狠狠地抽了一口，静静地感受着烟气经过肺叶的感觉。
现在，只有香烟，能让他快要爆炸的脑袋稍微轻松一下了。
过了好一会，川十三这才冷静下来，静静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一号】解除影分身的那一瞬间，川十三的大脑好像被人塞进了无数东西，又被人抽走了一些东西。
巨大的变化让川十三的意识瞬间陷入了呆滞。
隐约之间，川十三好像明白了【一号】口中的“时间之上”是什么意思了。
总而言之，就是量子意识不能根据相对论这种描述宏观的运动模型来解决。
因为川十三忽略了一个最本质的东西——量子力学与广义相对论在某种意义上是不相容的。
川十三试图用以光速不变为基础的广义相对论作为数学时空模型，以此来描绘量子意识的自旋。
这从本质上就是错误的，因为在川十三的理论中，意识的本质就是一群不断纠缠的量子，在量子纠缠下，它们是超光速的。
假设超光速成立，那么按照爱因斯坦时空观，因为速度超越光速，那么时空尺度必然急速膨胀，最后“爆炸”开来。
而代表着意识的开放量子系统的量子相干性，会因为与外在环境发生量子纠缠，而随着时间逐渐丧失，直到最后完全丧失时间属性。
【一号】被分离的正意识和反意识，在“时间之上”的领域内，因为失去了查克拉的干涉，而快速碰撞，最终完全泯灭。
而这些，是川十三亲身完整体会过一遍后，才最终发现的。
太可怕了……
那种意识与反意识在脑海中碰撞的感觉。
但是这却不是真正让川十三感到恐惧的，毕竟连死亡都经历过的他，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吓住他了。
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或者说是迷茫的东西。
是他在精神恍惚的时候，他“看”到的一些景象。
“时间之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却诡异地拥有数学属性。
这意味着，在数学作为第三观测者的情况下，时间和空间将同样具有波粒二象性，保持着绝对不连续性的特征。
所谓的“时间之上”更像是夹在两个普朗克时间之间的“真空区域”。
在那里，川十三可以“看到”过去，可以“看到”未来，可以“看到”他“想看见”的一切。
似乎，随着他意识的波函数不断坍缩，他可以办到任何事情。
但是就是这种“为所欲为”的自由，却让川十三陷入了绝大的恐惧。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自己量子意识的坍缩，而不断发生变化。
那岂不是只要掌握了数学，就可以成为上帝？
只要拥有绝对的计算力，凭着单个人的意识，也能一念花开，一念花谢？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因为这直接否定了川十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以绝对“客观”着称的基础科学将没有任何意义。
“世界是主观的，世界是形而上学的。”
这种看似荒谬不羁的反科学言论，却成为了川十三解决问题的唯一出口。
“可恶！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川十三将手中的已经烧手的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一拳砸在了地上，大脑再次刺痛了起来。
“这样……这样的话，那我研究科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成为上帝？谁稀罕那种东西啊！”
川十三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情不自禁地从脸颊滑落。
“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算什么啊？我tmd又是谁啊！”
这是一个信念崩塌的科学家，对于眼前绝望的现实，而无声的哭泣。
信仰崩塌，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足以摧毁一个成年男人的所有。
街道上，一个个平凡的人们有声有笑地行走在街道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蜷缩在街边哭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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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7忍具店内，日向环奈坐在餐桌旁，手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细数着窗外的星星。
而在她面前，则摆放着一个不大的铜锅。
里面放着煮烂的各种蔬菜，还有牛肉，只等着川十三回来后，直接开火吃饭。
“老公，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日向环奈担忧地看着大门的方向，期待着那个男人脸上带着笑容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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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川十三渐渐停止了啜泣。
他强迫自己坐起来，再次伸手给自己点上一只烟。
不行！我是川十三，我是人类最优秀的科学家！现在还不能放弃！千万不能停止思考！
作为一个顶级科学家，即使在遇到如此绝望的条件下，川十三依旧如同困兽犹斗一般，强行将已经被破碎的科学大旗举了起来。
因为即使到现在，川十三也无法证明上帝存在，也无法证明祂不存在。
数学依旧是川十三唯一的武器。
这在本质上没有发生变化。
此时，川十三的大脑已经重新恢复冷静，虽然依旧刺痛，但是已经不影响他进行思考了。
现在，【一号】已经死了，这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去”的既定事实。
不是那种普通物理上的“死”。
而是因为波函数完全坍塌，在数学上彻底失去了意义。
即使川十三再次使用影分身，也再也召唤不出【一号】了。
但是这里，一个疑问就出现了。
因为川十三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和自己交流的那个【一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号】在时空缝隙中看到未来后，给自己留下的对话？
开什么玩笑，未来的可能性已经多到不可能用数字去形容了，【一号】就算再聪明，也不能准确地在其中选出。
除非他只选了一个未来，而自己这个未来，恰好是他选择的未来。
但这种情况，在概率学上基本是零。
所以川十三坚信，那个【一号】绝对有问题。
到底是谁？
想到这，川十三不由得暂时忘却了刚才的绝望，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一个顶级科学家的素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了，面对问题也能瞬间进入状态，开始思考。
川十三想了半天，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来。
在这方面，他的研究还是太浅薄了。
至少在大一统理论彻底出来之前，他依旧没有资格去触碰这些东西。
川十三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他抬头仰望着漫天的星辰，手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主观的也好，客观的也好。
数学是永远不会变的，只要我还拥有数学一天，就没有人能把我击倒！
因为，数学可是上帝权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