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附近的农田里,外面艳阳高照,可田里中却是雾霭层层,远不可观山,近不可视物,只能看见眼前层层叠叠的玉米杆。
轰!
田中传出一声巨响,一阵耸动的雷光亮起,随后便传来了如同杀猪般的惨叫。
李简坐在地头上淡定喝着矿泉水,笑眯眯的看着农田中时不时就闪烁起来的雷光。
“十八叔,这样不好吧!”张继阳看着田中闪动的电光忍不住的道。
李简摆了摆手,“这几个小家伙基本功都是可以的,但是实战经验不足,如果想要有所精进,就得要使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才行!大概率那个小胖子又走歪了,你往那边撒几张五雷符,之前你只用了一分力的五雷符效果不怎么好,提升到三分!”
“可是十八叔这加大了效力,他们恐怕扛不住呀!”张继阳试着劝道。
“让你撒就撒!我要不是五雷符玩的没你精我就自己动手了,赶紧动手,快点!”李简笑着催促。
张继阳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双手掐印指尖崩出几道白光,信手一挥数道白光便快速没进雾霭之中融入到农田的土石与庄稼里。
轰!
刚撒下没两个呼吸,农田里就又闪出了一股电光,还有荆子关的咒骂。
“我靠,又踩到雷了!”
哗啦!
荆子关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田里的庄稼便一分为二,一个人影灰头土脸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李简淡定的拿出怀里的秒表按了下去。
“崔廉,35分42秒!嗯,这个成绩还可以!”
崔廉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身上虽然也有电击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多少。
张继阳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了瓶水过去,等崔廉喝了两口后就赶紧将人拉到了一边。
过了约有五分钟,田里的庄稼再次分出了道路,冯兆才和谢央玺忙不迭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两个人与崔廉相比,简直要惨上许多,身上被电击的位置足有十多处,衣服都有被烧坏的痕迹,谢央玺的头发更是已经被电的竖立了起来。
“冯兆才,40分32秒!谢央玺,41分12秒!这个速度有点慢啊,喝口水上一边待着去吧!”
“是,真人!”
两人刚走到一边瓶子还没有拧开农田里边又传来了一阵电光,以及荆子关的叫声,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样打了个冷颤,手里的瓶子险些掉了,明显是被五雷符电出了阴影。
李简伸了个懒腰,手指有节奏的在膝盖上敲动着。
“从地头到地尾一共是一百五十米,里面藏的五雷符大概有两百多张。这些都是藏起来的危险,你们的基本功是够了,但实战的经验和警惕性明显不怎么样!实力固然重要,但是不能仅仅依靠实力,也要靠脑子,这只是个模拟战。如果是实际战场,那每一张五雷符就是一个陷阱,每中一个陷阱,就意味着你们可能会死一次!懂吗?”
“懂!”
三人蔫头耷脑的回应道。
“懂个屁!”李简笑骂了一声,“你们这几个小子顾头不顾腚,摸到庄稼被电一次,然后就警惕一回,然后就只看庄稼不看石头就又被电了一次!你们是不是有谁试着找规律来着?”
冯兆才苦笑着挠了挠脑袋。
李简抄起一块土块,假装生气的砸了过去。
“找规律,你还真的敢啊!两军交战哪来的什么规矩打黑枪,搞偷袭的,迂回作战的啥情况不会发生!还找规律?什么事都是有规律的,但同样是没规律的,有些时候等你找到了规律,你命都没了知道吗!是不是还有某些人拿东西试探的?”
谢央玺无奈的举了举手。
“这是个好办法呀!”李简突然一笑,而后又迅速的冷下脸来,又是一个土块砸了过去。“还寻思着试探!方法倒挺好,你也不分个地方!计划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有些时候不要想着如何妥善过关,有些事不是你心思周详就能把事办成的 最核心的是不要犯错!你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拿小技能骚扰人家,直接开个地图报你不就完犊子了吗?原本我不知道你在哪,结果你非得要试探,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试探的方向给你来一波大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什么时候需要试探什么时候不需要试探你要有一个度,不能什么事都先试探一下深浅再干!”
轰!
又一道雷光在田中炸开,伴随着荆子关变了调的惨叫。
“四十五分钟了,这小胖子怎么还没出来?”张继阳有些担忧地望向浓雾弥漫的农田,“该不会是被电晕在里面了吧?”
李简放下矿泉水瓶,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没事儿,听这动静人还在往前跑,刚才都跑偏了,这次至少跑正了!皮糙肉厚的电一电也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农田边缘的玉米杆突然剧烈晃动,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滚了出来。
荆子关满脸黑灰,身上的衣服被电得焦黑一片,整张脸也被电的黢黑,那一脑袋的头发更是点的发焦。
“荆子关,47分28秒!”李简按下秒表,哼哼一笑,饶有兴致的盯着地上喘粗气的荆子关。“出来了?”
“出来了!”荆子关气喘吁吁的说。
“知道为啥挨电吗?”李简笑呵呵的问。
“知、知道!”荆子关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手指还在不自觉地抽搐,“因为一个劲儿的猛冲!”
李简假装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故作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荆子关从地上提了起来。
“反思做的不错,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问题!你没事跑那么远干啥?不知道跑岔了吗?要你这个跑法,再跑一天你都得要找跑到东南亚的那两个夯货哪里去了!”
说着李简轻轻的往荆子关屁股上踢了一脚。
“赶紧去那边喝点水休息一下!”
“好嘞!”
“继阳,把五里雾收了!”
“是,十八叔!”
农田里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片东倒西歪的庄稼,夹缝的田垄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脚印,有些地方更是反复踩踏出了深坑。
“今天上午的训练有暂时就先这样了!”李简踢了踢脚边的土块,挑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了下去。“你们几个小家伙呀,基本功和各名门大派和世家大族的弟子差不了多少,缺少的是该有的思维习惯。”
“先说一下时间,崔廉最快荆子关最慢!但是不代表你们之间存在优劣,但是都是暴露了自己的短板!首先先说荆子关。”
李简稍微顿了一顿,抄起地上的土块就砸了过去。
“你们走的那片地是我花钱承包下来的,你跑的那个方向那片地我没包,你看你走的那条路都把庄稼撞成啥样了,你跑到别人家地把庄稼撞坏了,我还得赔钱的,知道吧!那是我的钱,你们能不能心疼一点?”
荆子关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那不是被电得慌不择路嘛…”
“慌不择路?”李简眉毛一挑,抄起三块土疙瘩精准地砸在荆子关的脚边,“越是危急时刻越需要冷静!无论做什么事情减少出错,永远都是能保护自己的第一优选!再说了,你挨电那不是因为你莽吗!你着啥急,没摸明白就敢硬闯,这是收了力的五雷符顶多就是电你一通,万一人家埋的是地雷或者是弩箭呢!别说慌不择路了,你刚一进门命都没了!”
冯兆才和谢央玺一旁忍不住,李简直接一个眼神扫来,两人赶紧板起脸来。
“崔廉。”李简突然点名。
“在!”崔廉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
“你表现最好,所以我刚才没有说你,但不代表你没有问题。”李简眯起眼睛,“荆子关他是个莽夫,你倒是谦逊有礼,走的过程中极为的谨慎的观察地形,但是能走的路你为啥不走啊?你犹豫个啥?谦卑谨慎是个好品德。但是也要有个度,儒家讲中庸之道,我道门讲上善若水,水有汹涌的时候,也有平静的时候,其源流在于因势利导,顺其自然!该谨慎的时候就要谨慎,该莽的时候就必须要莽!你知道什么叫武德吗?”
崔廉被问得一愣,“额,应该是慈、勇、智、恒等等!”
李简冷冷一笑,突然抄起一块土块头砸向远处田埂,只听轰的一声,那块土块在半空中就被一道突然闪现的雷光劈得粉碎。
“我告诉你这就叫武德!”李简拍了拍手上的土,“武德,对于与你切磋的人,咱们便可以按世俗化的规矩来进行,比如说点到为止,宁治一服不治一死,这些是可取的!但是对于可能要你命的敌人,不要犹豫 ,不要考虑任何的道德风险,能偷袭就偷袭,能用脏用脏,因为他要杀你,你整死他就对了!而你吃不准的人,不要考虑制服他们,也不要考虑跟他们讲什么道理,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先把对方打倒再说,确定他不能对你的生命产生任何危险之后再做其他!这就是武德!”
四个人面面相觑。对于这话既不敢苟同,亦不敢反驳,只有崔廉微微低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不明白?”李简咧嘴一笑,“就是你们四个都缺心眼!用我说的再通俗一点吗?”
张继阳在一旁忍不住扶额,“十八叔,您这教学方式…”
“怎么?有问题?”李简斜眼看他,“那要不你来教?再说了,这些话都是你爹活着的时候教我的,你要有意见,你可以找你爹问问去。”
张继阳立刻闭嘴退后一步。
“好了,上午的训练到此为止。”李简拍拍屁股站起来,“下午咱们换个玩法。”
四人顿时汗毛倒竖,谢央玺手里的矿泉水瓶更是啪嗒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荆子关壮着胆子问,“真、真人,下午练什么?”
李简神秘一笑,伸了伸懒腰,“还没想好,毕竟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