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金玉雀族也太配合了吧？
方哲理了一整天的文件，统计了现存的鸟口和物资、药材，还有账本。
他抱着这些叶片书，魂都要飞出去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梢，洒在方哲疲惫的脸上，一天一宿，还不如之前到处张罗物资。
无阑师兄啊……
他出身大族没错，但也不能可着他一个人使啊！
路过的豹头还以为方哲是专门来跟他对接的小妖，还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豹头手掌拍在方哲肩上的瞬间，他差点没站稳，吓得他立马就精神起来了，又突然意识到他在妖族，不可能见到雪豹咪咪。
脑海中迅速闪过四长老雪豹身影，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因为那雪豹可淘气了。
所以……哪来的花豹？
方哲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豹子身上来回扫视。
而且什么时候金云雀族就投降了？
方哲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环顾四周，发现原本金云雀族领导被熙熙攘攘的妖族来往巡视着。
沉重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吓得方哲不由自主地后退，他的脚后跟却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缝隙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妖皇佘野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摔倒。
虽然佘野外形上没有动物的特征，但那碧绿的蛇瞳却如同深渊般令人窒息。方哲的背脊一阵发凉，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哗啦——”
手中的文书散落一地，方哲的手慌乱地在地上摸索，但他的动作在妖皇的注视下显得格外笨拙。
元婴期……还是化神期……方哲不知道。
妖皇佘野碧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抬起手，在驱散什么令人不悦的气息。
“人族的气味，恶心。”
方哲的身体猛地一僵，不敢再动，他低下头，不敢与那双蛇瞳对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佘野对人族跟金玉雀族的恩怨没有兴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有苏望。
他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情绪，狐狸跟他一样渴望“血肉”。
鲜红的兴奋蚕食了意识，佘野蛇类的心脏第一次如此“咚咚咚”剧烈跳动，他渴望着撕扯，血液，有苏望是不是也等待着他？
是时候相互折磨了，有苏望。
居高临下看着他，面帘掩盖所有表情，一点情感都没有，就像是看待他一个死物，任何苦痛求饶，都激不起有苏望的一丝波澜。
佘野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近乎病态的笑意。
好棒的眼神。
佘野控制不住自己，全身无声地剧烈抖动着。
好期待，他真的好期待今晚。
期待那种将理智彻底撕碎的瞬间。
期待那种将彼此推入深渊的快感。
……
豹头弯下腰，埋头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低声安慰方哲：“别怕，佘野犯病了。”
豹头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妖皇肯定能听见。就算说他有病怎么了？佘野又不能打死他，都这么多年的倒霉朋友了～
方哲强撑着站直身体，手指紧紧攥着叶子树，试图强行挽尊，故作镇定地说道：“剑修是不会害怕的。”
他的声音却微微发颤，眼神不自觉地瞥开远离妖皇佘野。
豹头都懂都懂，妖庭那几个家伙也是这样，什么青丘氏从不低头，虎族乃百兽之王……私下口嗨是不会死的。
“没事，见着狐狸就有妖治他了”
豹头边说边打听，有苏望来金云雀族都干什么了。
“那位啊，应该在休息，我们先对接吧。”
豹头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他的动作利落，很快将散落的文件整理好，递给方哲：“这些你先拿着，别让佘野看见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
房间里一片狼藉，破碎的镜片散落一地，映出斑驳的光影。
苏无罔披上外衣，脸上的缠枝莲纹还未完全消退，是疯狂爆发后的烙印。
他依旧习惯以人形示人，赤足踩过满地的碎镜，他抬手戴上面帘，遮住了那张令人捉摸不透的脸，随后推门而出。
门外的佘野早已等得不耐烦，若是再不开门，他怕是真要强行破阵而入了。
见苏无罔终于现身，佘野冷笑一声，碧绿的蛇瞳中闪过戏谑：“哟，有苏大人，今日不拿你那破烟杆了？”
他的声音满是嘲讽，目光在苏无罔身上扫过，难得见到这狐狸如此仪态不整的模样。
苏无罔神色淡然，森林禁火，他对佘野的挑衅毫不在意，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都懒得抬眸：
“有事？”
佘野嗤笑一声，指了指他的头顶：“没事，倒是你遇着人族了？又把自己当人了？”
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苏无罔的反应。
苏无罔眉头微皱，紫色的狐狸耳朵瞬间无缝弹出。
他环视四周，发现一圈蛇卫和狼卫正饶有兴致地围观，中间还混了几只傻鸟和林风。
无阑和树妖帆帆坐在高处，见他抬头，还笑着挥了挥手，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苏无罔：“……”
总感觉不太对劲，他一直很低调啊。
实际上却是：血液信仰+；狂信徒+。
偏偏苏无罔本人不知道，只觉得如此目光注视，压力很大，跑路的计划要尽快提上议程。
狐狸耳朵微微抖动，苏无罔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佘野，”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请进吧。”
佘野却笑得更加放肆，仿佛终于找到了什么乐趣。他凑近一步，低声道：“怎么？生气了？还是说……戳中你当不了人的痛点了～”
“进来。”苏无罔又重复了一遍。
当不当人，他再在意有用吗？
外面妖太多了，那样带着期盼的注视，惹得他心里发毛。
……
树上的无阑正陷入沉思，目光在见着没有耳朵的有苏望时，就低沉下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树皮的纹路，帆帆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让他从树上掉下去。
“你又在想什么？”
无阑被这一拍惊醒，敛起脸上低沉的表情，重新挂上了那副惯常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语气轻松：“没什么。”
他只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一些关于妖庭、关于有苏望、甚至关于医术、阵法的琐碎细节。
这些碎片般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图案。
自己需要找妖庭的人确认一下，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无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下方的林风师弟。林风正站在一群妖族中间，脸上带着仇大苦深的表情微妙地盯着关上的树屋门。
林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却又得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无阑眯了眯眼睛，林风肯定知道些什么，但这家伙向来懒得深究，估计也没细想。
“算了，”无阑低声自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该揭晓时，答案自会出现。”
帆帆看了他一眼，人族就是想得很多。
她还是有空继续自己的旅行吧～她下一个目的地想去孔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