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小霸王身侧的小厮脸色大变，瞪着眼珠子就扑在了自家少爷身上，“少爷！少爷，您怎么样——”
“滚！”小霸王一个肘击推开小厮，恶狠狠地盯着被几步开外带着面纱的西域女子，“小爷我可是齐妃娘娘的侄子，敢打我小爷让你生不如死！”
“就是就是。”被击倒在地的小厮爬起来挺着胸指使一旁的侍卫，“都动手把她给少爷抓起来！”
楼上雅间，萧临纮抓着窗棱的手青筋暴起，好似已经忍耐不住想要亲自下去将人绑起来扔到齐府。
就在这时，他派下去的侍卫终于到了门外，厉声喝道：“住手！”
齐家的侍卫都认识八皇子身边的侍卫，见到来人顿时停了下来。
就连还躺在地上的齐玉堂也看了过去，顿时脸色变得更惨白了些。
这是……八皇子身边的侍卫。
他身边的小厮见状扶着齐玉堂的胳膊将人搀起来，但踢在他下身的那一脚却丝毫没留力气，疼得齐玉堂弯着腰龇牙。
“侍卫兄弟。”齐玉堂缓了缓还是撑着口气问道：“可是八殿下在此处？”
齐玉堂心中还留有一份侥幸，万一只是他表哥身边的侍卫出来办事呢。
“殿下就在楼上，还请小少爷随在下上楼。”
齐玉堂惨白的脸上顿时一片青灰，嘴角僵硬地扯出一道弧度，“好……”
齐玉堂被小厮架着从被他纠缠的女子身边经过时，狠狠瞪她一眼，显然时贼心不减。
作乱闹事的人离开后，围观的路人也都散了开来。
两位身形高大的西域男子立刻回到女子身边。
“主子，要不要将那人……”
一位男子隐秘地在脖子上划了下，被女子抬手打断。
“不必，我们此次前来不易打草惊蛇，等从京城离开后再杀也不迟。”
“是！”
两位手下从来不会置喙主子的决定，收到命令后安静的跟在身后，心里却是已经把齐家齐玉堂给记在了追杀本子上。
萧临纮端着茶杯送到嘴边，收回视线时和楼下那女子看来的视线对上，手掌微顿随即若无其事般地抿了口茶水。
对座的萧临启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将目光看向楼下时，只看到了那女子飘起的裙摆。
一旁的萧临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毫不知情，依旧捧着他那本册子喃喃有词地钻研。
不多时，齐玉堂便跟在侍卫身后被架了上来。
“表……”齐玉堂刚要套个近乎，便见雅间里坐齐了三位皇子，声音顿时拐了个弯，“见过大皇子、四皇子、八皇子。”
萧临启和萧临墨不语。
萧临纮皱眉看向门口，“带上来做什么，送回齐家，顺便告诉齐家主，若是管不好他的儿子就不要将人放出来。”
这话若是旁人说的齐玉堂早就将人暴打了一顿，但说这话的却是当朝八皇子，他不但不能反驳还要点头应下。
于是齐玉堂被小厮架上来又被小厮架回了齐府。
“真是晦气。”
齐玉堂刚离开，萧临纮便重重地合上了手边的窗户，一旁邻屋也伸出来截手臂将窗户关了起来。
*
齐府。
齐舟刚从部堂回来，他的夫人便迎了上来。
“老爷！你快去看看堂儿吧。”
李氏手中攥着手帕在眼下抹着泪花，哭诉的模样看得齐舟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回事？堂儿出事了？”
齐舟跟着夫人往齐玉堂的院落走去，一边走一边听李氏添油加醋地说道：“刚才堂儿不过是在街上同一位异族女子说了两句话，那女子便狠狠踢了堂儿的命根子。”
“正巧八皇子殿下也在，却对堂儿不闻不问，只将人扔了回来，还说，还说……”
齐舟急得一拍大腿，“快说！八殿下还说了什么！”
他不像夫人对孩子那么溺爱，还是知道齐玉堂在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毕竟有不少事情都是他给擦的屁股。
现下定然是他在八殿下面前惹出了什么事。
李氏哽咽了两声，推开房门，“八殿下说若是咱们齐府管教不好堂儿就关着堂儿，这不就是在说我们管教无方吗！”
齐舟看向躺在帷帐后正由医者检查的独子，听到夫人说的话脸色也拉了下来。
他们虽然骄纵孩子，但这样被说出来脸上到底无光。
床榻上齐玉堂听到父亲的脚步声，顿时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
“爹，爹！你可要帮我报仇啊！孩儿好疼。”
听到齐玉堂带着痛苦的哭声，齐玉堂冷硬着想要教训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快步走到床榻边问道：“郎中，我家孩儿怎么样，可有大碍？”
郎中收回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看得齐舟直想跺脚，只听那郎中娓娓说道：
“令郎的身子稍有受损，这些日子需以汤药多加调养，三月不可行房事，如此才能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听到齐玉堂身子受损，齐舟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可是他齐家的独子！若是出了事可怎么交代。
但听到郎中说还能治回来后，便长舒了口气，庆幸的同时又有些责怪着郎中说话太慢还大喘气。
“多谢郎中，您将药房交由管家便可。”
一旁守在门口的管家立刻上前几步，“郎中，您请随我来。”
郎中离开后，齐舟在床榻边坐下撩起帷帐，沉声问道：“堂儿，告诉爹伤你的女子是何长相，敢对我齐家的人下如此狠毒之手，必要让她偿还！”
李夫人也在一侧抹着眼泪点头。
齐玉堂哭着把记得的几个特征描述出来，又道：“爹！你找到了可要给孩儿带回来！孩儿要亲自动手！”
“放心吧。”齐舟在他头顶摸了摸，“八皇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不过这些日子还是一套听郎中的话，在府中好好修养。”
“嗯，放心吧爹，孩儿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齐舟知道这点，又嘱托了几句才放心的从寝殿离开。
夜色渐渐沉寂，城北醉仙楼又到了它生意最繁忙的时候。
直到夜半，寻欢作乐的人或是归家或是留宿，喧闹的声音渐渐散去。
五更末，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城北的天，一具尸体死不瞑目地躺在醉仙楼旁的小巷里。
很快城北衙役便赶了过来。
“这！这是……快，快请顺天府的捕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