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擦过耳际的瞬间，我闻到了汪彻龙血剑特有的松香。
\"发什么呆！\"灵虚子拽着我的后领往后拖，玄风长老的金印堪堪挡住第二波冰刺。
地面震颤着裂开蛛网纹，那些闪着幽蓝寒光的尖刺竟像活物般追着灵虚子的脚跟。
莫羽的骨笛抵在唇边，流苏穗子上的银铃叮叮作响。
我腕间的紫光突然暴涨，映得他瞳孔里的双蛇纹扭曲游动。
\"你他妈给老子解释清楚！\"灵虚子挥刀劈碎冰柱，冰渣溅在青璃仙子的鲛绡裙摆上，绽开星星点点的霜花。
汪彻突然把我往云裳怀里一推。
龙血剑嗡鸣着划出赤色弧光，将扑向我的冰刺绞成齑粉。
他后肩渗出的血珠滴在剑柄上，燃起暗金色火焰。
\"赌约还作数。\"莫羽的笛声突然转调，那些冰刺瞬间凝成锁链缠住我的脚踝，\"苏姑娘答应过要给我看金手指。\"
我攥着银铃碎片的手心发烫。
十八道灵气锁链正在他脚下编织成阵，与地脉深处某种暴戾的波动共鸣——他袖口的蛊香突然浓得像淬了毒。
\"你早知那些怪物受笛声操控。\"我盯着他衣摆下若隐若现的蛇鳞纹，\"青璃姐姐的冰棱根本不是打偏，是你故意震碎的！\"
汪彻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
剑气掀飞莫羽的银纹抹额时，我清清楚楚看见他额间浮现的蛇形烙印。
\"小心地脉！\"玄风长老的吼声被冰层碎裂声吞没。
整个冰窟突然倾斜。
云裳的玉簪摔在地上碎成两截，灵虚子骂骂咧咧地抓住凸起的冰棱。
我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尖啸，十八道锁链破冰而出，直取青璃仙子的眉心。
\"汪彻！\"我甩出三枚爆破符。
龙血剑的火焰与符咒相撞，炸开的金光里，莫羽的流苏穗子缠住了我的腰。
他带着寒意的呼吸掠过耳畔：\"现在该告诉我，怎么发现我眼睛是假的了？\"
\"你每次操控怪物时，\"我猛地将银铃碎片扎进他手腕，\"耳后三寸会浮现蛇鳞。\"
暗紫色的血溅在冰面上。
汪彻的剑气劈开我们之间的冰层时，莫羽突然低笑出声。
他染血的指尖点在我眉心，冰凉触感激得我浑身战栗。
\"苏姑娘果然比噬魂蛊有趣。\"他倒退着坠入冰窟裂缝，笛声裹着蛊香在风雪中盘旋，\"告诉汪公子，他的龙血剑......\"
最后半句话被坍塌的冰层碾碎。
汪彻死死扣住我的手腕，龙血剑插在冰缝边缘嗡嗡震颤。
我望着莫羽消失的深渊，银铃碎片上的紫光正在缓缓勾勒出蛇形图腾。
\"他在你身上留了标记。\"青璃仙子用冰棱挑开我的发带，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双蛇印，魔渊的追踪咒。\"
灵虚子突然暴起揪住汪彻的衣领：\"你早知道那小子有问题！
在冰窟外他摸你剑穗时......\"
汪彻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拍开灵虚子的手，剑柄上的龙鳞突然倒竖着张开，露出里面暗格藏着的一枚蛇形玉珏。
冰窟深处传来莫羽缥缈的笑声，混着骨笛幽咽的尾音：\"汪公子，该落子了。\"
莫羽的骨笛在指尖转出残影，冰棱簌簌震落在我发梢，\"汪公子连剑穗都藏了玉珏...\"他笑音未落，龙血剑突然捅穿冰柱直劈面门。
\"闭嘴！\"
汪彻的剑气燎焦我额前碎发。
他后背洇开的血迹在白衣上绽成红梅，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这傻子肯定又偷偷用了禁术。
灵虚子呸掉嘴里的冰碴：\"跟这蛇精病废什么话！\"他的断水刀贴着莫羽耳际削下一缕银发，玄风长老的金印却砸了个空。
冰面突然浮起千百双蛇瞳。
\"小心幻阵！\"我甩出爆破符的手被青璃仙子攥住。
她指尖凝出冰刃割破我腕间紫纹，三滴血珠坠地炸开毒雾。
莫羽的流苏穗子缠住汪彻脚踝，\"叮\"地撞上云裳掷来的玉簪。
那截断簪突然迸发青光，照出他锁骨处蠕动的蛇鳞。
\"原来青丘的狐狸崽子也来凑热闹？\"莫羽的笛声陡然尖锐，我后颈的蛇印烧得眼前发黑。
玄风长老的金印突然调转方向，重重砸在汪彻胸口。
\"老东西中蛊了！\"灵虚子踹飞金印，刀柄磕得玄风长老踉跄半步。
冰窟穹顶突然裂开蛛网纹，影老的黑袍扫落簌簌冰晶。
\"噬心蛊要钻透心脉了。\"他枯槁的手指点在玄风长老眉心，浑浊的眼珠转向莫羽，\"魔渊的蛇崽子也配动老夫的棋子？\"
莫羽的笛声戛然而止。
我腕间的银铃突然疯狂震颤。
汪彻的龙血剑燃起暗金火焰，剑锋却对准了影老的咽喉：\"你在他身上种蛊？\"
\"不然怎么钓出这小毒蛇？\"影老屈指弹开剑尖，玄风长老突然呕出大滩紫黑淤血。
那滩血里竟有活物在游动，青璃仙子的冰棱瞬间将其冻成冰碴。
莫羽突然笑出声。
他撕开袖口露出爬满蛇纹的小臂，暗紫色血管突突跳动：\"老不死的真当我没留后手？\"
整个冰窟突然剧烈倾斜。
我抓着汪彻的剑穗摔向裂缝，瞥见莫羽掌心浮起的血色罗盘。
十八道灵气锁链从地脉深处破冰而出，缠住影老正要结印的手。
\"他要引爆地脉！\"我甩出最后三张遁地符。
爆破的气浪掀翻众人时，莫羽的流苏穗子突然缠住我的腰。
汪彻的剑气擦着我耳际掠过，削断穗子的瞬间，我看见莫羽唇边溢出的血线。
他染血的指尖抵着血色罗盘，瞳孔里的双蛇纹几乎要游出来。
\"苏姑娘猜猜，\"他倒退着坠向深渊，罗盘迸发的红光吞没了半个冰窟，\"是地脉先炸，还是你的小情郎先...\"
黑影闪过。
影老的枯爪贯穿莫羽肩胛，却抓了个空——那具身体突然化作千百条黑蛇。
真正的骨笛声从头顶传来，莫羽的本体竟倒挂在冰棱上。
血色罗盘开始龟裂。
汪彻突然把我按进怀里。
龙血剑的火焰裹住我俩的瞬间，我听见青璃仙子的冰棱碎裂声，灵虚子骂娘的声音，还有...罗盘核心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像极了师父说的，古魔兵出世前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