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南马上明白对方这是有机密情报向李墨群汇报,赶紧说了句:“陈大哥,你先汇报,咱们有时间再聊。”说完就很有眼色的帮着把门关上,当然这丝毫不影响他读取文件。
陈明初见李墨群目光冰冷地盯着杨镇南的身影,虽然他不知道杨镇南因为什么事惹恼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但这不妨碍他立刻撇清关系:“这家伙倒是个谨慎的,知道避嫌,就是看着没个好人样,好事干不成,坏事必有他,我都懒得搭理他。”
李墨群冷哼了一声:“一个胃口很大的贪货,不说他,扫兴。明初,调查出结果了吗?”
李墨群心中明白,缓和关系对日本人保持面上的尊重是一方面,但自己能掌握特工总部的根本原因是在于,日本人需要自己协助肃清上海非法抗日组织的抵抗力量。
“主任,根据那本《论持久战》的纸张和印刷工艺,我们排查了全市23个印刷厂,其中4个有重大嫌疑,已经安排人员进行监控了。”
李墨群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上村立道将军第一次给特工总部派任务。第一印象很重要,务必要完成好。印刷厂的监控情况怎么样?”
陈明初赶紧打保票:“没问题,都是从培训班调过来的生面孔,所有人监控期间,两人一组,每个印刷站周围设置4个以上监控点、6个跟踪小组,所有人员出入,全部进行登记跟踪,只要有问题,必有线索。”
李墨群收到消息,军统为了抗日需要,弄了个人员培训班,他有样学样也弄了和平救国电讯培训学校,为了保证人员的忠诚度,只招收特工总部内部家属子弟。
他挥挥手:“去吧,去忙吧,这件事情办好,我会为你引荐上村立道将军。”
陈明初闻言激动的双脚脚后跟儿一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等陈明初走后,李墨群拽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铃。胡纪年推门而入:“李叔您叫我。”
李墨群满脸的不情愿,心中有几分屈辱,自己都爬到这个位置了,还要被同为汉奸的杨镇南威胁,他妈的,等老子腾出手的。
“嗯,纪年,有件私事要你去办,去我家,让你嫂子拿两块大的金条来。还有一尊金马在我卧室,找个靠得住的手工作坊,把3块黄金融做一个金佛,记住要实心的。”
胡纪年察觉此事无关情报,没有多问,点点头:“好的李叔,那我现在就过去了。”
李墨群却感觉不吐不快:“纪年,刚才杨镇南敲了我一笔竹杠。以佐佐木夫人过寿的名义,要了一块金佛,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他妈的胆儿肥了,敢敲我竹杠?”
胡纪年听到是汉奸内斗,心中好笑,面上一板:“李叔,那杨镇南就是个小人,没有什么能耐,咱不必搭理他就是。
李墨群摇摇头:“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犯不着得罪,只是想想起来有几分恶心而已。”
胡纪年趁机开始拱火:“李叔,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给他安排个意外死亡,这事陈明初拿手。”
李墨群意外的盯了一眼胡纪年,这话和他平时说话风格明显不符,他心中一动,难道这位故友之子表面下还有另一张面孔,想到近期总部和上海站交锋屡屡失手,一直没挖出来的内鬼,李墨群心中一动。
“不可,意外之事是非常之策,偶然为之尚可,用的多了,必然失手,而且杨镇南很受日本人重视,事后调查难免有纰漏。”
胡纪年有点遗憾,但也不敢再劝。李墨群摆摆手:“不说他,不说他。”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扔给胡纪年:“你看看这本书,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胡纪年拿起书,发现是本讲述战争战略的书,拿起书刚要走。
李墨群赶紧摆摆手:“不用走,就在这儿看,看完之后和我聊聊。”
胡纪年虽然感觉李墨群有点儿着急,但也没多想,不过是一份书籍而已,他拿着书坐在沙发上,快速的翻了一遍。
刚看到书里面分析的有理有据,心中一动,感觉如此看来抗日似乎胜利在望,可是想到这本书已经公开发行,日本人必有应对之策。他心中暗叹,哪有将自己的政策摆在明面儿上的,西北属实是有点儿失策。
“李叔,这本书我看也没什么,一力降十会,日本人战场上有压倒性优势,第一次鲁南会战虽然失利了,但是第二次赢的可是干脆利落。”
李墨群点点头,刚才胡纪年看书的时候,他就一直观察对方表情,一点破绽都没有。
他出身西北,拿到书的第一时间就看懂这本书之所以拿来上海公开发行,就是为了鼓舞中国军民抗日士气,如果胡纪年是西北特工,他应该见过才是,看来最起码不是西北的。
“纪年,你说得对,日本人终究是要胜的,不止正面战场,刚刚杨镇南过来告诉我,那个陈安国已经被日本人西郊宪兵队击毙了。”
胡纪年心中暗叹,又一个好汉子牺牲了,看来自己需要尽快通知联络人了,别再费心思了。
“哦,日本人效率倒是挺高。李叔,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处理金佛?”
等胡纪年走后,李墨群拿起内线电话安排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去跟踪胡纪年,鱼饵已经下了,不信对方不动起来,如果真的不动,那这就是一次例行甄别而已。
回到情报课,杨镇南把陈安国的相关材料送到岩本处,岩本去行动组安排精干人员去调查陈安国的掩护身份,希望找到和上海站的交叉点。
杨镇南溜进佐佐木办公室。
“老师,我惹麻烦了。”杨镇南一开口就把佐佐木的情绪拉满。
佐佐木皱着眉头,虽然杨镇南在他的带领下侦破了不少案件,两人彼此又有师生情谊,只是学生为老师做贡献是天经地义的,但老师可没义务帮学生擦屁股啊,杨桑头脑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