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猛地回身,手臂高高扬起,“啪”的一声脆响。
犹如一道炸雷在这寂静的乾清宫内炸开,一个饱含着愤怒与恨意的耳光。
狠狠地甩在了,欣荣那张精致却此刻显得有些惊恐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欣荣整个人如风中落叶般向一侧歪去。
她嘴角瞬间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蜿蜒而下,显得格外刺眼。
永琪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指着欣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怒吼道:“你这心如蛇蝎的妒妇。
说!是不是你指使珍儿要害爷的孩子?”
欣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但她仍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抵死不认,“爷,您怎能这般冤枉臣妾?
自入永和宫以来,哪一日不是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又怎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臣妾冤枉?”
永琪哪里肯信,此刻的他,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双眼通红得如同发狂的野兽,继续对着欣荣拳打脚踢。
每一拳落下,都仿佛带着他无尽的恨意。
珍儿见此情形,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
珍儿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欣荣。
她声泪俱下地哭喊道:“五阿哥您别打了,求求您了!
都是奴婢干的!
福晋不知晓此事!
您忘了吗?
福晋这段时间一直在禁足,根本没有机会谋划这些!
一切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永琪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理智早已被愤怒吞噬,只觉得眼前这两人都罪不可赦。
珍儿见永琪依旧不依不饶,心中一急,脱口而出,“五阿哥您别打了,福晋她……她也同样怀有身孕啊!
再打下去,您会在失去一个孩子的!”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永琪耳边炸响。
他高高举起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遭雷击。
脑海中各种念头如潮水般翻涌,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赵凌背叛他的缘由。
原来欣荣怀孕啦!那翠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挡了路,所以……
想到这里,永琪心中的怒火“轰”地一下燃烧得更加猛烈,恨不得立刻将欣荣和她肚子里的“野种”统统除掉。
可此刻,周围满是众人的目光。
在外人眼中,欣荣腹中的孩子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永琪的骨血。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纵然心中恨意滔天,又怎敢贸然动手?
只能硬生生地将这口恶气憋回肚里,紧握的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整个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旁的愉妃见场面如此混乱,赶忙上前帮着打圆场。
她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永琪,你如今有了嫡子,这可是大喜之事,该高兴才是。
想来定是这贱婢自作主张,做出这等糊涂错事。
行了,把这贱婢处置了也就是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翠竹的孩子没了,虽说可惜,但毕竟还有欣荣能给你生嫡子呢。”
永琪心中满是苦涩,犹如黄连入口,有苦难言。
他心里清楚,愉妃这看似劝解的话语,实则是在偏袒欣荣。
可面对自己的生母,他又能如何?
只能将这份憋屈和愤怒深深地埋在心底,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愉妃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立刻去将杜太医叫来,给欣荣好好看看,可千万别伤了本宫的孙儿。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担待不起!”
立刻有宫人领命,如疾风般匆匆往偏殿而去。
说来也巧,众人这一番激烈的议论声,仿佛是有人刻意为之,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翠竹的耳朵里。
翠竹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原本就因为失去孩子而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此刻听到这些消息。
她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愤恨与不甘。
她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幕后的主谋根本就不是珍儿。
而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欣荣。
她满心期盼着五阿哥能够为他们那尚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讨回公道,狠狠地处置欣荣,让她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不多时,杜太医背着沉重的药箱,一路小跑着匆匆来到乾清宫内。
他神色凝重,额头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快步走到欣荣身旁。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欣荣身旁的椅子上,伸出手,轻轻搭在欣荣的手腕上,开始专注地诊脉。
殿内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良久,杜太医缓缓直起身来,神色稍缓。
愉妃早已心急如焚,忍不住急切地问道:“杜太医,欣荣肚子里孩子如何?
快说,别让本宫着急。”
杜太医赶忙躬身,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愉妃娘娘放心,福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腹中胎儿也安好,已经两个多月了,脉象平稳有力。”
愉妃听闻,顿时双手合十,眼中满是庆幸之色,口中不停地念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永琪站在一旁,心绪如乱麻般纠结难平。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烦闷。
萧云在一旁,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实际上,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一下子可真是有好戏看喽。
看他们接下来,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永玙也敏锐地看出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门道。
那张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珍儿面色惨白,双眼含泪,“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永琪的脚边。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永琪的裤腿,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喊道:“五阿哥,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福晋她毫不知情!”
说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奴婢愿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只见她猛地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狠狠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