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这是你的分成，七千五。”
徐天接过钱，随手塞进口袋：“多谢石老板。”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石老板笑道，“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叫上我啊。”
“一定。”徐天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事。”
告别了石老板，徐天开车前往华夏拍卖行。
华夏拍卖行的总部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写字楼里，装修得相当气派。
前台小姐看到徐天，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的，我是徐天，和王经理约好了两点。”
“请稍等，我帮您联系一下。”前台小姐拨通了内线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他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成功人士。
“徐先生，您好，我是王志强。”王经理主动伸出手，态度相当客气。
“王经理好。”徐天和他握了握手。
“请跟我来，我们的客户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王志强引着徐天向电梯走去。
在电梯里，王志强简单介绍了情况：“这次的委托人姓赵，是做珠宝生意的。他手里有一批翡翠原石，想通过我们拍卖行出手，但需要专业人士先做个评估定价。”
“明白。”徐天点点头。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王志强带着徐天走进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三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胖子，大约五十来岁，脖子上戴着一串粗大的金链子，一副暴发户的派头。在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浓妆艳抹，正在玩手机。
而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朴素，正在翻看着什么资料。
“赵老板，这位就是我们请来的翡翠专家，徐天先生。”王志强介绍道。
胖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徐天几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么年轻？靠谱吗？”赵老板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
王志强连忙解释：“赵老板，徐先生虽然年轻，但在翡翠鉴定方面确实很有经验。我们之前合作过几次，他的眼力绝对没问题。”
“是吗？”赵老板冷笑一声，“现在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称自己是专家了。”
徐天眉头微皱，这个赵老板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
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赵老板，东西在哪里？我看看再说。”
“呵，口气还不小。”赵老板站起身，走到会议室角落的保险箱前，输入密码后取出了几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五块翡翠原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徐天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块仔细观察。
在神眼的透视下，这块原石的内部结构一览无余。表面看起来品相不错，但内部裂纹密布，几乎没有什么价值。
他放下这块，又拿起第二块。
这一块更糟糕，里面全是杂质，连做装饰品都不够格。
第三块、第四块也都是类似的情况，要么裂纹太多，要么杂质太多，几乎都是废料。
到了第五块，徐天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外皮并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但在神眼的透视下，内部竟然藏着一块极品的帝王绿，色泽纯正，水头足，如果切出来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徐天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而是平静地把所有原石都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赵老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徐天沉吟了一下：“这几块原石的情况比较复杂。有的品相还可以，有的就…”
“别磨磨唧唧的，直接说价格！”赵老板粗暴地打断了他。徐天看了看赵老板那副急躁的样子，心中冷笑。这家伙明显是个门外汉，完全不懂翡翠的门道。
“赵老板，我实话实说吧。”徐天指着桌上的原石，“这前四块，基本上都是废料。内部裂纹太多，杂质也不少，最多只能当装饰品卖，每块顶多值个几千块钱。”
“什么？”赵老板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废料？我这些可都是从缅甸精心挑选回来的！”
“是不是精心挑选，我说了不算，石头说了算。”徐天淡淡地说道，“不过这第五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那块藏着帝王绿的原石。
“这块倒是有些意思，虽然外皮粗糙，但里面可能会有点料。不过风险也很大，搞不好切出来还是废料。”
赵老板急忙凑过来：“那你觉得这块能值多少？”
“这个嘛…”徐天装作为难的样子，“按市场价估算，如果赌对了，可能值个十几万。但如果赌错了，就是几千块的事儿。”
实际上，那块帝王绿少说也值五百万以上，但徐天自然不会说实话。
坐在对面的眼镜男人忽然开口了：“小伙子，你确定吗？我看这几块原石的皮壳都不错，尤其是这第二块，明显有绿意渗透。”
徐天转头看向他：“请问您是？”
“我叫刘文博，也是做古玩生意的。”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你的判断有些过于保守了。”
“是吗？”徐天笑了笑，“那刘先生觉得这几块原石值多少？”
刘文博站起身，拿起第二块原石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块原石皮色正，压手感也不错，我估计至少值五十万。”
“五十万？”赵老板眼睛一亮，“刘先生，你确定？”
“当然确定。”刘文博信心满满地说，“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徐天心中暗笑，这个刘文博明显是个半吊子。第二块原石内部全是杂质，别说五十万，五千块都不值。
“既然刘先生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如何？”徐天突然开口。
“什么赌约？”刘文博愣了一下。
“很简单，就赌这第二块原石的价值。”徐天指着桌上的原石，“如果切出来的翡翠值五十万以上，我输给你十万块钱。如果不值，你输给我十万。敢不敢？”
刘文博犹豫了一下，但看着赵老板期待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等等，我也要参与！”赵老板突然插话，“我出一百万买下这块原石，如果切出来的价值超过一百万，我赚了。如果不超过，我认栽。”
“赵老板，您这…”王志强在旁边急得直冒汗。
“没事，我相信刘先生的眼力。”赵老板拍了拍胸脯，“而且就算亏了，我也亏得起。”
徐天看着这一幕，心中乐开了花。这些人完全是在自投罗网。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地方切石吧。”徐天提议道。
“不用去别的地方，楼下就有设备。”王志强连忙说道，“我们拍卖行有专门的切石房。”
一行人来到楼下的切石房。这里设备齐全，有专业的切割机和各种工具。
赵老板让工作人员把第二块原石固定好，然后看向刘文博：“刘先生，你觉得应该从哪里下刀？”
刘文博仔细观察了一番，指着原石的一侧：“从这里切，能最大程度保证出绿。”
“那就从这里切！”赵老板毫不犹豫地下了指令。
切割机开始工作，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随着第一刀切下，原石的内部逐渐暴露出来。
刘文博满怀期待地凑过去查看，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切面上除了一些白色的杂质，根本看不到任何绿色。
“这…这怎么可能？”刘文博颤抖着声音说道。
“继续切！”赵老板不死心，“可能绿在里面！”
工作人员又切了几刀，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整块原石除了杂质就是裂纹，完全就是一块废料。
“完了…完了…”赵老板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徐天走过去，拍了拍刘文博的肩膀：“刘先生，愿赌服输。十万块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刘文博支支吾吾，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怎么？想赖账？”徐天的声音变冷了。
王志强连忙打圆场：“徐先生，要不这样，我们拍卖行先垫付这十万块钱，回头再和刘先生结算。”
“那倒不用。”徐天摆摆手，“我给刘先生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刘文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很简单。”徐天指着剩下的那块藏着帝王绿的原石，“如果你能准确判断出这块原石的价值，我不但不要你的十万块钱，还倒给你十万。但如果你判断错了，就得给我二十万。怎么样？”
刘文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赌了！”刘文博拿起那块外表粗糙的原石，双手微微颤抖。刚才的失败已经让他信心大损，但二十万的赌注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这块原石…”刘文博仔细观察着表皮的纹理，“皮壳确实比较粗糙，而且有不少黑色斑点。”
徐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暗笑。这家伙根本不知道，那些黑色斑点正是高品质翡翠的伴生矿物，内行人称之为“松花”，往往预示着内部有极品翡翠。
“按照我的经验判断…”刘文博咬了咬牙，“这块原石内部应该有一定的绿色，但品质不会太高。我估计切出来的翡翠，市场价值在八万到十万之间。”
“八万到十万？”徐天故作惊讶，“刘先生，你确定吗？”
“确定！”刘文博一拍胸脯，“我在这行混了二十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赵老板在旁边听得心痒难耐：“徐先生，既然刘先生说只值八万到十万，那我能不能…也参与一下？”
“赵老板想怎么参与？”徐天明知故问。
“我出十五万买下这块原石！”赵老板咬牙说道，“反正刚才已经亏了一百万，不差这点了。”
王志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赵老板，您冷静点啊！刚才已经…”
“别说了！”赵老板摆摆手，“富贵险中求，我就不信次次都看走眼！”
徐天心中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赵老板，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块原石风险太大，万一又切垮了…”
“没事！”赵老板大手一挥，“十五万而已，我输得起！”
“那好吧。”徐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赵老板坚持，那就按你说的办。”
工作人员重新准备切割设备，将那块藏着帝王绿的原石固定好。
“从哪里下第一刀？”工作人员询问道。
刘文博指着原石的一个角落：“从这里切，避开黑色斑点的区域。”
徐天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刘文博完全是在瞎指挥，那些黑色斑点恰恰是最应该保留的地方。
切割机再次启动，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随着第一刀切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切面暴露出来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切面上，一抹浓郁的绿色如同翠绿的湖水般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绿色纯正浓郁，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美得令人窒息。
“这…这是…”刘文博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帝王绿！”王志强惊呼出声，“这是帝王绿！”
赵老板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发了！发了！我真的发了！”
但徐天却摇了摇头：“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只是切出了一点绿色，具体品质和大小还不确定。继续切吧。”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继续切割，每一刀下去，都有更多的绿色暴露出来。
而且随着切割的深入，众人发现这块翡翠不仅颜色纯正，透明度也极高，完全达到了玻璃种的标准。
“玻璃种帝王绿！”王志强的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至少值五百万！”
刘文博彻底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走眼的程度如此离谱。
从八万到五百万，这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先生。”徐天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按照我们的赌约，你现在欠我二十万。什么时候给？”
“我…我…”刘文博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