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新的身体后,苏颜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几片烟青色的帷幔。
苏颜缓过那些许晕眩感,慢慢从床榻上坐起来,“系统,现在是什么时间点?”
“是苏家接到沈家圣旨和沈家来信,原主叔父决定把原主加到人员名单里面的时间点。
还有三天,你就要出发去齐宁城了。”
知道时间,苏颜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原主已经把林书韵撞入湖里,被沈家退婚的时间点。
原主叔父一直觊觎原主父亲给原主一家留下的家产。
在原主没被沈家退婚之前,他忌惮沈家,没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敢让自己的妻儿多从原主母亲和原主的弟弟妹妹手里贪些小便宜。
是原主被沈家退婚,原主父亲留下来的那些亲信也走得走,死的死,他们没有了依靠,那个叔父才敢设计他们一家,谋夺他们的家产。
另外,原主父亲留下的许多谋士,武将,都等着原主嫁入沈家,与沈域联姻,好通过她投入沈家父子麾下。
原主被退婚后,这些谋士武将眼看无法通过她投入沈家麾下,最后都走了。
现在,家产还在,部曲还在,谋士武将也还在,这对苏颜来说是比较好的开局了。
“系统,苏野和苏赫怎么出现?又怎么到我身边来?”
系统回道:“苏野和苏赫的身份已经弄好了,是两个流民,家人全死了。
他们现在就在城外的官路边。
你这次去齐宁城,正好要一支你自己这个小家的部曲护送,你可以自己去挑一些部曲,趁机在半路上把苏野和苏赫弄到身边来。”
“好。”
怕苏野和苏赫被人发现不凡之处,从而被弄走,苏颜立马起身伸手撩开帷幔。
守在榻外的丫鬟听到动静,立马从地铺里爬起来,“女郎君,可是要起身洗漱梳妆了?”
“眼下何时了?”苏颜看到丫鬟在床边打地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进入状态。
丫鬟小幅度地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外的窗户才回道:“回女郎君,眼下约莫卯时三刻。”
那大概就是五点四十五左右。
原主平时是早上六点起床,难怪这个丫鬟刚才还在睡。
“去唤人来,我要洗漱梳妆,早些去主院陪母亲用早膳。”
“是。”丫鬟喜鸢麻利的卷起地铺抱走,并出门去叫人。
约半刻钟,喜鸢与另一个丫鬟,领着四个丫鬟进门。
那四个丫鬟手里都捧着东西。
从前往后依次是:黄金漱口杯子和鎏金铜质手柄的柳枝牙刷。
装漱口水的金漱盂。
干毛巾。
盛装洗脸水的金面盆。
这四个丫鬟进屋后,后面又进来四个丫鬟。
她们手里都捧着红木做的托盘,托盘上盛放着里衣、外衣、鞋子、腰带。
她们捧着三套不同的衣物低头站在厅里,而前面四个丫鬟,都端着东西走到洗漱阁间里,等候苏颜来使用这些东西。
贴身丫鬟瑞雪和喜鸢迈着小碎步走到榻边,撩起帷幔。
挂好帷幔,两人抬眸看向苏颜,同时伸手去扶她。
可这一眼,就让两人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
原主也是个美人,但只是个小美人,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而且,原主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很难让人一眼惊艳。
现在容貌被苏颜修改后,美貌极具视觉冲击,只一眼就能夺人心魄。
瑞雪和喜鸢看着苏颜的脸,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恍若九天玄女的美人。
苏颜自己站起身,循着原主的记忆走到隔间,拿起黄金打造的漱口杯子含了一口水,无声漱了几下口。
那捧着漱盂的丫鬟很有眼力见,及时将漱盂捧到苏颜跟前。
有这些丫鬟及时捧上要用的东西,苏颜很快就洗漱完毕。
四个丫鬟捧着她用过的东西退出房间,候在厅里的四个丫鬟捧着衣物进来。
挑选好今日要穿的衣裙和鞋子,苏颜在瑞雪和喜鸢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坐到梳妆台前,由丫鬟梳妆。
瑞雪给苏颜梳妆的时候,都不敢往苏颜脸上抹粉,生怕弄脏那张如白玉精心雕刻而成的脸蛋。
最后她只给苏颜描了一下眉,没有上其他多余的的胭脂水粉。
主要苏颜也不让她用,她记得古代的胭脂水粉基本都含有铅,这玩意儿上妆确实让皮肤细腻,也让妆容更持久,但对皮肤伤害很大。
她的皮肤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干净透亮,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实在不用抹那些胭脂水粉。
梳妆后,苏颜带着瑞雪和喜鸢去找原主母亲。
昨天,原主父亲去世满二十七个月,做完除服之祭,原主和家人才从道观太清宫搬回府里来。
在道观守孝期间,原主一直在道观里为已故的父亲诵经祈祷。
因此府里的丫鬟们几乎都忘了她以前的模样。
这会儿苏颜穿着一身青色直裾走在府内,路上偷偷打量她的丫鬟和奴仆全都看呆了。
原主的母亲赵云容,看到苏颜焕然一新的样子,也是被惊艳了很久,“别人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到了我儿这,怎就变成士别一夜,刮目相看了?”
赵云容围着苏颜走了两圈,越看越喜爱,“我家阿颜生得这般貌美,那沈家三郎若见了你,怕都舍不得放你归家待嫁了。”
“阿娘!”苏颜羞得低下头,一张小脸比窗外那片粉红色的杏花还要粉嫩,“您再打趣我,我就不陪您用膳了。”
她这羞涩的模样,让赵云容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好好,阿娘不打趣你,快跟阿娘一块用早膳去。”
世家大族,礼数规矩极严,这顿早膳用下来,苏颜饱是饱了,但总有一种胃疼的感觉。
“阿娘,过两天,女儿要与三叔父、骁堂兄一道去齐宁城。
此去路途遥远,听闻还有许多地方有山贼土匪。
女儿不想把身家性命都交托于三叔父与骁堂兄,想从阿爹留下的部曲中挑选百余人带上。”
赵云容赞同地点头,“阿颜思虑周全,甚慰我心。
走,阿娘带你去挑部曲。”
她夫君的病来的奇怪,又换了不知多少大夫,却无一人能看出名堂来,更给不出根治的药方来。
种种异常,让她不得不怀疑,夫君的病有可能是毒。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查清其中的真相。
眼下,她只想保护好自己仅剩的一对儿女,其他的,已经没能力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