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萧王朝的圣旨传向各地,诸侯们接到后,心思各异。有的摩拳擦掌,想借此机会在萧浩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捞取更多的好处;
有的则暗中盘算,觉得安阳县不过是癣疥之疾,九十多万大军听着吓人,但千里迢行,粮草辎重必然是天大的难题,只要据城固守,拖也能拖垮他们。
这其中,距离帝都最近的云州侯爷萧明轩,便是前者心态的典型代表。他自诩骁勇,手下有十五万精兵,扼守着通往帝都的咽喉要道——云霞关。
接到圣旨后,萧明轩大喜过望,立刻集结兵马,将云霞关布置得如铁桶一般,城头上箭矢如林,滚石擂木堆积如山。他甚至命人在关外百里之内清野,不给安阳军留下一粒粮食。
哼,陈羽小儿,乳臭未干,也敢号称百万大军?待他兵临城下,看我如何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萧明轩站在云霞关高耸的城楼上,手按佩剑,意气风发,他甚至想好了劝降的说辞,要让陈羽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
数日后,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安阳大军的先锋已然出现在云霞关守军的视野之中。萧明轩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甲,准备登楼观阵,顺便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陈羽一个下马威。
然而,当他登上城楼,手扶垛口,极目远眺,准备好的满腹经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整个人呆立当场,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城下,黑压压的军队如同墨色的潮水,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这数量,确实惊人,但真正让萧明轩魂飞魄散的,并非人数。而是那每一个士兵身上,都毫不掩饰地散发出的……恐怖气息!
那是……那是大宗师才有的威压!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不!是所有!目之所及,每一个安阳军士兵,从前排手持雪亮唐刀的步卒,到后方队列整齐的士兵,甚至那些推着造型古怪铁管子的辅兵,身上都涌动着远超普通武者的强悍气息。那股由近百万大宗师汇聚而成的磅礴气势,狠狠压在云霞关每一个守军的心头。
这……这……这不可能!”萧明轩脸色大变。他身边的将领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无人色,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
九十六万大军,他早有预料,可九十六万大宗师?!这是什么概念?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就算把整个大萧王朝所有叫得上名号的高手全凑起来,也未必有这个零头!
陈羽端坐于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身着麟甲,面沉似水。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城楼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云州侯爷,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吐出几个字:“迫击炮,三轮齐射,给他们醒醒神。”
命令一下,安阳军阵中,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昂扬而起。随着军官一声令下。
“轰!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炮声瞬间响彻天地。一枚枚炮弹拖着尖啸,划破长空,精准地砸向云霞关那自诩坚不可摧的城墙。
只听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坚固的青石城墙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碎石横飞,烟尘冲天。
城楼上的萧明轩和一众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爆炸震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许多人直接被震落城下,摔得筋断骨折。那引以为傲的箭楼、角楼,在炮火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
“杀!”炮声未歇,安阳大军已如开闸的洪水,从那些被炸开的缺口处汹涌而入。
萧明轩那十五万大军,在九十六万大宗师面前,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武技、军阵,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安阳军的士兵甚至不需要结成什么复杂的战阵,只是简单地挥刀、便能轻易收割敌人的性命。刀光过处,残肢断臂横飞;枪影闪动,血肉模糊一片。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却又迅速沉寂下去。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然而,令侥幸未死的萧明轩和他麾下残兵败将更为震惊的是,安阳军攻破城池后,并未如他们预想中那般烧杀抢掠,甚至连城内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们直接穿城而过,踏着满地的尸骸,继续向着帝都的方向滚滚而去,这云霞关,这十五万云州军,不过是路边一块碍脚的石子,随手踢开便罢。
云霞关失守,云州侯萧明轩兵败被俘,十五万大军顷刻覆灭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帝都。
大萧皇宫,养心殿内。
萧浩听着殿下斥候的汇报,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墨汁溅脏了明黄的龙袍。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十六万……大宗师?你确定你没看错?!
那名斥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陛下!千真万确啊!奴才……奴才亲眼所见!那安阳军,每一个士兵都……都散发着大宗师的气息!云霞关……云霞关连三个时辰都没撑住啊!萧明轩侯爷……侯爷当场就投降了!连带着他麾下残余的兵马,全都归降了安阳贼军!”
“轰!”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九十六万大宗师?这……这怎么可能?陈羽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高手?”
老天爷啊!这还怎么打?就算我们再调集百万大军,在那九十六万大宗师面前,不也是送死的命吗?”一个胆小的文臣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兵部尚书萧德脸色惨白,他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惊恐地嘶声道:“陛下!云州失守,只是开始啊!
沿途……沿途各个州府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来!所有试图阻拦安阳贼军的城池,尽皆失守!
诸侯们……诸侯们要么战死当场,要么……要么,开城投降了!没有一个……没有一个能挡住安阳贼军半刻!”
败报!败报!更多的败报如同催命的符咒,接二连三地送入皇宫。安阳大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望风披靡。大萧王朝引以为傲的层层防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终于,一个平日里就以明哲保身为信条的御史大夫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陛……陛下……事到如今,硬抗……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啊!为……为了保全我大萧一丝血脉,为……为了帝都百万生灵……要不……要不我们……大开城门,向……向陈羽投降……或许……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话音未落,龙椅上的萧浩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射出疯狂的怒火:“混账东西!你敢动摇军心!来人!给朕将这叛贼拖出去!斩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立刻上前,将那名御史大夫死狗一般拖了出去。很快,殿外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萧浩强撑着帝王的威严,环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朕还没输!我大萧,也还没亡!,
帝都城外,三十万萧家军精锐,旌旗招展。
而远方,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