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浇到伤口上,方千越疼得丝丝拉拉吸凉气。
他勉强收拾好了自己,披上一侧放着的寝衣,小心翼翼出了浴室,一眼看到女孩已经半卧在床榻上,衣衫尽褪,腰上覆着薄被。
陈吉祥注视着他,语调平静:
“上来。”
方千越不知道女皇的路数,自己这又是得了什么好运,从地狱又到了云端。
他搂着女孩,激动不已,对比昨晚难耐的痛苦,现在的极乐几乎更让人难以承受,他喉中溢出低哑的呻吟。
几番云雨后,他几乎是要将命交到陈吉祥手里,喘息着说:“陛下,我一定为您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陈吉祥伏在他身上,轻轻吻着他的泪痣,莞尔一笑:
“你不用死。”
青年眼眸闪了闪,思虑片刻说:“陛下您想长生不老?要扶桑的药方?”
“你还挺聪明的,不过猜错了。”
“朕喜欢有话直说,”女孩坐起身靠在床头,拉过锦被覆在身上:
“摄政王服用过此类丹药,现在病发危机,朕要你配合朕从扶桑得到解药,事成之后,你就是朕最宠爱的内臣。”
方千越也连忙坐起身,点头道:“臣一定肝脑涂地……”
“行了行了,你的脑子能入药朕早就给你开瓢了。”
女孩撇撇嘴。
方千越连忙闭嘴,试探着轻轻揽过女孩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唇角压抑不住往上弯。
这两天过得,惊心动魄,有女皇在怀,还要什么长生不老。
陈吉祥有了思路。
就将战场上的事交给萧玄玉和华萧,让白墨天和阮天泽紧盯着海域,一有扶桑的消息立刻通知她。
她就专心留在王府,照顾华玦,和方千越研究从扶桑得到解药的策略。
夜半。
华玦醒了,睁开眼,仍然一片黑暗,他已经分不清黑夜和虚空,轻轻叹了口气。
怀中女孩也醒了,连忙问:“你醒了?你要喝茶吗?我去拿?”
“天明了吗?”男人问。
“嗯嗯。”女孩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连忙点头。
华玦勾唇一笑:“我想给你弹琴。”
“好,好啊,你等等,我去拿。”
陈吉祥打着哈欠,披上寝衣,睡眼朦胧离开屋子,夜风一吹,清醒了一点,摸着去了书房,抱着古琴回到卧室。
华玦从她手中接过琴,摸着上面落的灰尘:“帕子给我。”
女孩“哦”了一声,又连忙去侧间浴室拿了巾帕。
看着他兴致这么好,陈吉祥也很开心,轻轻拢了拢他的银发,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华玦将琴放在腿上,轻抚琴弦:“你想听什么?”
“嗯……”陈吉祥躺在他身侧,搂着他的腰,阖着眼皮:“轻柔的。”
于是乎,摄政王府,午夜响起了悠扬的古琴,不多时,容瑾的别苑,安青的别苑,连方千越的别苑,都亮起了灯。
最后禁卫军的营房也三三两两的出门观望:“什么声音,军营暗号吗?”
天光大亮,华玦轻轻按住琴弦,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不早了,睡吧。”
“……好。”
陈吉祥起身看了眼挤在门口焦急等待她的几个将军,将薄被给华玦盖好,悄声下了床,穿好衣服,踮着脚出了卧室。
将军们看着黑着眼圈的陈吉祥:“陛下没休息好?”
卫云跟着安青走过来,也黑着眼圈:“何止,整个王府都彻夜未眠。”
“军情如何?”
陈吉祥打着哈欠问。
“白大将军来报,扶桑战船已经到了沿海,林宗严也在船上,但是始终没有登陆,躲在火炮射程外。”
“太好了。”
女孩精神一振:“让白墨天盯紧了,一旦靠近立刻合围,一定要捉活的!”
别苑。
方千越正将手臂枕在头下看着头顶的帷幔思索,雕花木门一响,陈吉祥走进来。
“陛下。”
他连忙坐起身,慌忙拿过一边的寝衣。
“扶桑的战船到了沿海,林宗严也在船上。”女孩摆摆手走过去,直接坐在床边:“但是他们始终不靠近。”
方千越停下手,长眉一蹙,思虑片刻说:“陛下,我觉得林宗严似乎是在等您做出回应。”
“什么意思?”
“他为人城府很深,喜欢揣摩人心……”方千越眸子一闪,看着女孩说:“他不会是知道陛下的意图,等着您主动向他讨要解药吧?”
女孩眼眸瞪得滚圆:“会吗?!”
“可能性很大,他最擅长从敌人的弱点和需求入手,步步诱敌深入,达到他的目的,当初他和旧帝联盟,也是对旧帝承诺一定可以扳倒摄政王,让您回到他身边。”
“如此这般……”
女孩咬着嘴唇想了想:“朕就和他面对面谈谈如何?”
“不行!”
方千越急了,连忙否认:“那个人很可怕,您不要亲自见他。”
陈吉祥瞥他:“三头六臂?血盆大口?”
“他常年带着一个银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您再想个万全之策,即不用以身犯险,也能和他谈判。”
“朕不怕这些。”
女孩站起身,摸了摸方千越的脸颊,指腹揉了揉他的泪痣:“等朕的好消息。”
青年将手覆在女孩手上:“您一定要小心。”
陈吉祥让白墨天给扶桑舰船飞鸽传书:女皇要面谈。
对方很快回信:次日恭候大驾。
萧玄玉有些担心:“要不要和摄政王商议一下?”
陈吉祥摇摇头:“他要是知道我是去讨要解药,一定会忧心,还是算了吧。在我们自己的海域,白墨天那么多舰船围着,阮天泽跟着我,不会出问题。”
“好吧,那您今晚早点休息。”
萧玄玉看着她的黑眼圈说。
陈吉祥无奈地说:“最近华玦日夜颠倒,折腾死我了。”
果然。
半夜,华玦醒来,轻轻吻着女孩:“还不起,我想给你吹箫听。”
陈吉祥绝望地看着男人:“改天吧。”
看着他失望的神色,她连忙爬起来:“我去拿,你等等。”
她刚下地,眼眸一转,又回到床上,揽着华玦的肩膀,俯身在他耳畔说:“听人家说,眼睛看不到,别的感觉会更加强烈……”
说罢,将他按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