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夏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将本子轻轻放在桌上,赶忙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怎么了?”
只见月婉灵突然间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哭得悄无声息,肩膀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尽管身体因情绪而起伏,却听不到一丝抽噎声。
金姐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急忙走上前,拉住月婉灵的手,将她往后拽。
月婉灵并没有反抗,顺着金姐的拉扯慢慢离开了。
“小姐,签名你也已经拿到了,请你离宛夏远一些。”
金姐一边说着,一边把本子塞到月婉灵手心里,然后将她赶到了五米开外。
沙发背后的四个保镖迅速围了上去,将月婉灵团团围住,防止其他人再与她接触。
李婉妮见状,赶忙快步走过去,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月婉灵的眼泪,焦急地问道:“月月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宛夏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李婉妮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觉得两人刚刚相处得还挺融洽的呀,可没想到月月姐会突然哭起来,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月婉灵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无法再与宛夏接触,便拉着李婉妮离开了后台。
休息区内,李承泽几人正焦急地等待着她们出来。
“月月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李婉妮本就是个急性子,此刻更是拉着月婉灵的手,不停地追问。
月婉灵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宛夏就是晚晚。”
李承泽听到这话,惊讶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月婉灵语气十分笃定。她与夏晚晚相处了好些年,对夏晚晚熟悉得就像熟悉自己一样,尤其是那双手,她曾牵过无数次。
医生的手和弹钢琴的手,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留指甲,而宛夏的手正是如此。
而且,宛夏的眼睛,与她记忆中的晚晚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李婉妮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道:“她真的是晚晚?可为什么她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就像完全不认识我们一样呢?”
月婉灵神色哀伤,说道:“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了,她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单纯的好奇。”
在月婉灵的印象中,晚晚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刻意掩饰自己情绪的人,除非她真的失忆了,把过去的事情都忘掉了。
李岩一脸疑惑地说道:“难道真的是失忆了?可她身边有经纪人跟着,还能来参加钢琴比赛,那又是谁在供养她呢?”
确实,失忆后的夏小姐就如同一个全新的人,与过去断了联系,身无长物,她究竟是怎么来到国外参加比赛的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到了关键之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李承泽紧紧握起双拳,心中满是挫败感。他对晚晚的情况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不太熟悉夏晚晚的周军这时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找到她直接问不就好了吗?虽然现在找不到机会,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月婉灵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教练说得对。”
说着,她翻开手中的签名本,只见“宛夏”二字的签名龙飞凤舞,尤其是那个“夏”字,与夏晚晚的写法如出一辙。
月婉灵看着这个字,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她轻轻抚摸着那个“夏”字,哽咽着说:“你们看这个夏字,肯定就是晚晚写的。”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晚晚了。就算现在晚晚不认识她,但只要知道她健康平安,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只要人还活着,就算失忆又何妨呢?
于是,一行人便开始简单地讨论起当前的情况。
宛夏,也就是夏晚晚,她跟着经纪人金姐来到奥地利参加这场为期半个月的钢琴比赛,等比赛一结束,他们就会离开,只是目的地还不确定。
夏晚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失忆了,现在以宛夏的身份生活着。
金姐表面上是经纪人,实际上更像是看守她的保镖,不允许宛夏与外人接触。
梳理到这里,事情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
李承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说道:“供养晚晚的人,显然是认识她的。”
宛夏这个名字,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月婉灵深有同感,说道:“在我得知她叫宛夏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到底会是谁呢?”
那个人将夏晚晚藏了整整一年,竟然都没人发现。他们平时本就不太关注钢琴赛事,若不是这次恰好来参加比赛……
而路小小她们,就更不会把夏晚晚和宛夏联系在一起了。
李婉妮在原地走来走去,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既然她不认识我们,那我们就重新和月姐姐认识就好了呀。只是她藏得太神秘了,我总觉得一旦离开了奥地利,我们可能又找不到她了。”
李承泽面色紧绷,眼皮微微垂下,半掩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冷冷地说道:“不要给她离开的机会。”
李婉妮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哥哥,绑架可是犯法的呀。”
虽然她心里也很想把宛夏留下来,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不敢付诸行动。
众人理清了事情的发展脉络,明白要想了解更多真相,唯有与宛夏本人进行交流。
与此同时,后台内,金姐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对宛夏说:“宛夏,我们走吧,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宛夏轻轻拂开那些保镖,说道:“我还得坐在这儿听听其他人的表演呢,为什么要走?”
金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先生把宛夏小姐交给她,让她务必带着小姐安全地来,再安全地回去。
可自从碰到那些人之后,她总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之后,我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金姐说道。
宛夏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她好像认识我,似乎还想让我在她面前摘掉面具。”
“我的小姐,你难道忘了先生的嘱咐吗?你绝对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摘掉面具。”金姐急忙提醒道。
“我知道啦。”宛夏无奈地放下手指,面具之下的模样,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即便心中有一些别样的感觉,她也不会摘下自己的面具,这既是规矩,也是她的底线。
“先生说过,参加比赛期间,不能和其他人单独见面。”金姐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知道,你都说了好多遍啦。”
宛夏见金姐又要开始念叨,赶忙插科打诨,把话题混了过去。
她努力忽略掉心中因为见到那个粉丝而产生的奇怪情绪,告诉自己,来这里是参加比赛的,其他事情都无关紧要。
路小小演奏完毕后,下午场的比赛也就此结束。
虽然晚上还有一场比赛,但有些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