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头过后,是一段足有半分钟的远近景拍摄,连绵青山静静矗立,一幅大好山河的壮丽风景。
画面一转,一片水声与喧哗响起,一条大河出现在银幕上,正有许多光着膀子留着寸头,浑身上下就穿条短裤的青壮年在河里洗澡,那强烈的阳刚气质也与之前的连绵青年相呼应。
镜头定格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有着坚毅且清澈眼神的他正是三营九连的连长【梁三喜】。
在不远处空旷草地上,炮排排长【靳开来】正在与一众士兵比赛拿大顶,还有个喜欢写诗文艺青年【段雨国】在一旁晒太阳。
这时司号员柱子跑过来报告,表示上级已经批准了梁三喜的休假申请,他的妻子临盆在即,不过他却是想等到新的指导员到了之后再回去探亲。
等到第二天,一辆吉普车驶向了山里,车上坐着的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拿着手中的高档进口相机四处拍照留念,不像是个指导员,轻松的反倒像是个来旅游的游客一样。
看到昆鹏这副扮相,许多观众都是眼前一亮,这还是昆导第一次穿军装出现在银幕上。
对于昆鹏饰演的【赵蒙生】的到来,梁三喜表达了热切的欢迎,还特意通知炊事班晚上做几个好菜给新来的指导员接风。
这时赵蒙生取出了他的雪花膏和杯子,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样东西在那个年代是属于高档货色。
在对话中,赵蒙生意外发现,自己居然与梁三喜算是半个老乡,而且还是同一年出生。
不过两人的样貌,却是一个年轻白净,另一个却是皮肤粗糙,相貌也仿佛四五十岁一般。
靳开来调侃道:“反正你们俩一看便知,一个是吃牛奶长大的,一个是吃地瓜干子长大的。”
“咱们这些吃地瓜干子长大的,就算是一天擦上三遍雪花膏,都去不了这个土腥味。”
梁三喜笑着说道:“你呀,你连那个人样子都快变成地瓜了!”
“一点儿不错!”靳开来敞开外套,大大咧咧的道,“半截儿杆打地哈,麻袋里边装谷糠。”
两人嘿嘿笑了起来。
无论是成长经历还是生活习惯,赵蒙生都和农家子弟兵格格不入,面对两人的热情,他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号声响起,梁三喜便带着赵蒙生这个新上任的指导员,与九连的战士们见面。
“同志们,让我们欢迎我们九连新来的指导员,赵蒙生同志!”
梁三喜说了几句热场的话,而后便向大家伙介绍起新任指导员,并且特别强调赵蒙生并不是挂职或者是体验生活,而是组织上的正式任命。
而这个时候,也给了赵蒙生一个特写,在梁三喜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显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被说中了,这个赵蒙生肯定就是去部队里镀金的。”
刘狮狮低声对杨蜜说道,这也是在场许多人都想到的。
杨蜜则是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开口,专心看着就是。
轮到赵蒙生讲话,他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有文化的样子。
“同志们,我……水平不高,也没有什么经验。”
“我,咳!我愿意和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
“呃,这个……讲完了!”赵蒙生实在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草草的结束了这次讲话。
九连的士兵们虽说都纷纷鼓掌,但他们眼中都透露出质疑之色,这个真的是连长口中的那个,有文化,素质高的指导员吗?
结束了这次见面,梁三喜就带着赵蒙生熟悉营地的情况,战时为兵闲时为农,部队的营养补给尽量自给自足,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个农场。
在场有些上了年纪的,有过军旅生涯的人就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环境他们也并不陌生。
看来昆导是真的有在认真拍这部电影,这样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看着都在忙碌的士兵,还有那些农田,猪圈,这一切都让五指不沾阳春水,更遑论是泥土的赵蒙生十分陌生,更有几分不自在。
长夜漫漫,梁三喜与赵蒙生都有心事无法入睡。
梁三喜在思念结婚三年,但拢共都没有相处过多久的妻子【韩玉秀】——这个角色由周汛出演——他还记得在民政局登记的那天,韩玉秀娇羞无措的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农村生活物质条件艰苦,那个时候的梁三喜却犹如在天堂一般,他与韩玉秀的脸上都挂着纯朴而清澈的笑容,感情虽然简单,没有什么花哨,但却莫名的让人触动。
“那个年代的感情,却是不一样。”
老谋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想到还有几天就能回家探亲,梁三喜不由得高兴起来。
但与梁三喜的艰苦质朴不同,赵蒙生的过去相当精彩。
赵蒙生的媳妇名为【柳岚】——这里是由安茜扮演——美貌动人,像是活泼的花蝴蝶,两人的关系很好,赵蒙生时常给她拍照。
夫妻俩长期分居两地,柳岚很不满意这样的日子,寻死觅活的祈求婆婆把赵蒙生调回城里。
而这个时候,由张凯莉扮演的赵蒙生的母亲也正式亮相。
赵母钻了规则里的空子,她是老资历,在军中人脉很广,打算来个曲线救儿,说道:“你去的那个师的师长,过去当过你爸爸警卫员,你下连队当几个月指导员以后可以直接从师里调回来。”
影厅里有些骚动,不少人都有些惊讶,昆导这么敢拍的吗?
不过想到昆导能请那么多大佬来参加首映礼,他们也就释然了,这是上面同意了这么拍啊!
柳岚犹有些不满:“妈,下部队……蒙生怎么受得了呢?”
“直线调不成,只能曲线调动,”赵母大手一挥道,“蒙生啊,这次下部队好歹耐着性子干几个月,事情就办妥了。”
观众们也才恍然,怪不得赵蒙生一副游客一样的心态,原来并不是自愿扎根基层,只是来镀金的而已。
但这一切,梁三喜却是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