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夏为仪喜欢玩后羿这个英雄,尤其爱带狂暴技能。
开启大招后,玄鸟命中敌人,将其眩晕,再开启狂暴模式,攻速翻倍,箭矢密密麻麻又急又快,三两下就能拿下人头。
顺利的话,一局游戏能开启八九次狂暴,能让敌人死个几十次。
夏为仪这局游戏很不幸,因为后羿被人抢了,她成了被人开启狂暴追杀的对象。
在游戏里,被打爆了,往往就是心态爆炸开始求饶投降。
可投降失败,就只能迎接敌人更猛烈的攻击。
直到敌人玩够了,才能含泪输掉游戏。
一连输了四五把,夏为仪怒删游戏,熄灯睡觉。
……
再睁眼,夏为仪已经躺在柔软的床铺里,屋子里有地龙,暖洋洋的。
她在被子里伸了伸懒腰,听到骨骼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酸软的疲惫感也随之而来。
萧衍被她的动作弄醒,两人相视一眼,也不知想到什么,两个人都红了脸。
没办法,就算是她这个老司机,那样的屋子也只在小说里看过,亲身体验,还是第一回。
比她脑补的刺激太多了。
两人抱着躺了会儿,等睡意完全消散,才起身洗漱。
萧衍身上都是残留的痕迹,夏为仪看了两眼,被他抓包。
“陛下昨夜还没看够吗?”
说着,竟把衣服拉开了一些。
夏为仪给了他一个肘击,萧衍笑着赶紧把衣服穿好,又亲自帮她弄好腰封。
“陛下的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说是给他的,其实是自己更想体验。
两人换好衣服,宫人进来撤走用了的水,顺便整理床铺。
二人昨夜的战场不在这,因此不需要特别清理。
至于那镜房,昨夜夏为仪已经把钥匙给他,事后也是自己亲自收拾的,没有假手于他人。
用了早膳,夏为仪还要回未央殿批公文,萧衍牵着她的手走出玉镜宫,才走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雪。
从零星小雪很快变成了稍大的雪花,因为天冷,落在头发上也没有立刻融化。
宫女要来撑伞,夏为仪看已经不远了便摆了摆手。
作为南方人,对雪总是有执念。
夏为仪边走边伸手去接雪,一只手冷了就换另一只。
每到这个时候,萧衍就会换一个方向,去握住她那只冰冷的手,让其渐渐变暖。
到了未央殿外,两人身上落了不少积雪,头发上也有。
夏为仪想起了一句网络上的诗,便脱口而出。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萧衍握着她的手猛地一紧,红着眼道:
“陛下,可以再说一遍吗?”
夏为仪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反应。
看他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勾唇,将诗句重复了一遍。
共白头……
萧衍在心中重复这三个字。
他的陛下,愿意与他共白头吗?
情难自禁,他捧着她的脸,低头想吻上去。
唇刚要碰到的时候,一声轻咳打断他的动作。
裴恒之穿着一身朱红长袍,外罩一件黑色大氅,撑着一顶油纸伞,站在宫殿门口定定地看着二人。
看他们不会再吻下去,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踏着地面薄薄的积雪走到她面前。
油纸伞撑在她头顶,唯独隔开了萧衍。
“陛下,往常这个时候,你都在批阅奏折了。你可不能学别的皇帝,为了某些人,‘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语气,好似在控诉她贪恋美色。
“朕自有分寸。”
夏为仪抢过他的伞,拉着萧衍将二人罩住。
没办法,昨夜她太满意了,自然偏心给她完美体验的人。
裴恒之手里落空,看着伞下二人,面容几乎要扭曲。
过分,太过分了!
萧衍这贱人肯定又背着他玩新花样,把夏为仪魂都勾走了。
他精心打扮来接她,她居然看也不看一眼。
萧衍察觉到一道满含杀意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瞬间,火花四射。
萧衍朝他勾了勾唇,然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揽住夏为仪的腰往宫殿走去。
“陛下,刚刚那句诗,你能再对我说一遍吗?我忘了,什么共白头……”
……
夏为仪出宫时耽误了一会儿,等她到时,人群已经把曲江楼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作为前太后的敛财聚集地,自然有暗道可以进入,入口就在相隔三个铺子的店里。
她和萧衍悄无声息进了一间厢房,刚坐下,就听到楼下大堂内激烈的争论。
“……裴娘子这话好生无理,朝廷规定,赈灾粮不仅要稠,还要管饱,你却给灾民吃糙米和麦麸,是觉得普通百姓不配吃大米吗?既然国富兵强,赈灾又岂能小气?”
裴弃忧看蠢货一样看对方,正要开口身旁的姜蔷便开口道:
“既是赈灾,首要考虑的是救命,而非改善生活。用糙米和麦麸不仅能救更多的人,还能避免有些人贪小便宜。”
“你们未免也把人想得太坏了,谁会去贪图一碗赈灾的稀粥?”
那周公子讥讽道,表情极度不屑。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大笑,剩下的则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们。
而穿着常服,坐在人群里的六部及翰林院官员一个个摇了摇头。
内阁中有不少官员都在六部担任了要职,裴弃忧早就认出来了。
不过她并未声张,只是看着那周公子道:
“普通百姓中,只有极少数才能每日吃精米白面,多数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若赈灾都用白面和精米,会不会有人眼热浑水摸鱼领取救济粮来改善伙食?
若是这样周公子还不够明白,那我便换个说法。”
她顿了顿,在男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像是看货物一般,看得对方手足无措。
周公子恼怒,都想讥讽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却听她道:
“我观周公子穿的这身衣服,还是上次那一身,布料和做工也算精美,但仔细看有些地方已经发白抽线了。显然,周公子是只有这一身体面点的衣裳。”
“你……你什么意思?”他顿时面红耳赤,觉得受到了侮辱。
“果然是世家女,看不起我等寒门书生,才给灾民吃糙米麦麸。怎么,裴娘子觉得我等是下等人,也只配用下等的粮食不成?”
这话显然是强词夺理,裴弃忧嗤笑一声,道:
“既然是粮食,又何分贵贱?我想说的是,若是灾区缺少衣物,朝廷准备的不是棉麻,而是绫罗绸缎,会不会有周公子这样的人,为了再得一身体面的衣裳冒充灾民领取布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