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月看他站在原地不动，坐在床上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轻轻打了个哈欠，声音很甜，语气疑惑：“封玄，我有点困了，你还不走吗？”
她就躺在床上，莹白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好像镀了一层柔和的玉色，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在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不自觉就让人听从她的话。
下意识的，封玄站起来抬脚往外走了两步。
然后他的动作突然顿住。
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封玄重新走回到床边坐下，抿着唇偏执地盯着她：“不走。”
他好像许久没有说话的人，一字一顿地强调：“月月，我的。”
江梨月也换了姿势，从床上坐起来，两人成了平视的角度。
她歪着脑袋故意道：“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他们，把你献给了我。”他说着说着，许久没有使用过的语言系统似乎逐渐在恢复，越说越顺。
还抬手用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江梨月柔软的侧脸，接着强调：“送给了我，就是我的。”
“他们？”
江梨月瞬间就联想到从昨晚开始就表现奇怪的刘岳山和王翠芬。
原来他们打的就是把她献给在祠堂居住的boss的主意。
不过江梨月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她收起笑容，故意酸溜溜地问他：“既然这样，他们应该送了很多和我一样的祭品给你吧？”
封玄点点头，发现江梨月愈发冰冷的眼神，他又赶紧摇头。
江梨月被他不知所措的样子逗笑，很快又板起脸追问：“到底有还是没有？”
“以前有，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人。”封玄说到这里的时候皱了皱眉。
当时他刚苏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明明有记忆，也有原来的经历，可是他却莫名觉得他和那些记忆似乎是隔了一层膜。
好像不该属于他。
偏偏这个时候，纸人村的村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隔一段时间就弄来外地人送给他。
那些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灵魂都是浑浊的。
对封玄来说就是散发着臭味。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喜欢乱翻东西。
那时候的他迷茫，于是更加暴躁，发怒将所有纸人唤醒，于是人死得越来越多。
纸人村的人们不想浪费鲜活的人类血肉，更不想浪费他们的灵魂，于是才逐渐不再送祭品过来。
甚至除了纸祭日之外，极少踏足祠堂。
“他们，很臭。”封玄说道这里还有些委屈。
明明他自己好好待着，那些人非要送一些臭臭的垃圾在他的地盘，他都快烦死那些人了。
而且他都不知道记忆里原来的自己为什么被禁锢着没办法离开这里，明明他轻而易举就能离开。
可是当他不耐烦地想要打破禁锢时，心底有个声音出现，告诉他不能离开。
——不要离开，不要破坏规则，不要摧毁纸人村，只有这样，才能等来想要的存在。
这个声音不断重复着。
封玄不得不忍住将纸人们全部撕碎的冲动，安心留在这里。
只是他依旧迷茫，不知道在等什么。
直到江梨月出现，他才终于有了答案，本能先爱上了她。
“他们很臭。”封玄再次强调，然后痴迷地看向江梨月，“月月是香的。”
皮肉里散发出来的，顺着灵魂带来的香味。
让他不自觉想要靠近，拥有。
江梨月已经不止一次听过有人夸她香了。
分别是裴寂，周与凛，以及封玄。
她怀疑，那个诡见诡爱光环是给她添加了什么类似于猫薄荷一类的诡薄荷，所以boss们才老是觉得她香。
因为到现在为止，boss们并没有因为她香，就把她一口吃掉。
而是用的另一种吃饭（）
所以江梨月并不关注她香不香，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之前送来的祭品都死了对吗？”
“是。”封玄毫不在意地说道，带着一股身为boss与生俱来的残忍。
打扰到他的东西，当然都该死。
闻言，江梨月恍然大悟。
难怪昨晚王翠芬对她说那些仿佛临终关怀的话，还用那个略带可惜的眼神看她。
在今天早上看到她还活着之后，又露出惊喜的表情。
在王翠芬心里，被献给封玄做祭品，大概是必死无疑的。
封玄从未接受过任何祭品，所以村长才会用那种慈爱的目光看向她。
“原来是因为你。”
在江梨月思索的时候，封玄就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表情。
尤其是她的双唇，红润如同某种饱满鲜甜的果肉，仿佛轻轻按压上去就会溢出甜美的汁水。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危险。
江梨月太习惯这种目光了，想也不想就察觉到他的意图。
如果是徐鹏飞那种，江梨月就会嫌弃得把人打一顿，但是如果是封玄。
江梨月想，真不是她心智不坚定。
明明是一副贵公子模样，偏偏眼神痴迷变态，给人心理上的感受完全不同。
不过还好江梨月记得正事：“纸人村里，都是纸人对吗？”
“是，都是一堆破纸片。”封玄语气嫌弃，显然不太想听江梨月提起他们，“借用歪门邪道妄想获得永生的东西，臭死了。”
说完之后，封玄目不转睛看她，眼巴巴的模样像是垂涎肉骨头的小狗。
“月月，不要说他们。”
封玄的话已经透露出太多信息量，江梨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纸人村里果然全是纸人。
就连白天见到的小乐和小依，他们的衣服都符合纸人童男童女要求的红男绿女。
所以她也不准备继续问，配合地点着头：“好吧，不提了。”
“不过我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说了大半天，话题有重新回到了要赶他出去这个原点。
封玄正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对上了江梨月那双狡黠的眼睛。
那里面明晃晃写着“我就是故意的”。
封玄立马明白反应过来，心中好气又好笑。
但更多的是在心中疯狂叫嚣，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月月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不再等江梨月说话，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直接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