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后,由于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张好古便毫无顾忌地开口说道:“你们俩怎么有如此闲情雅致,凑在一起在这喝酒啊?”
“哈哈,今日这酒可是懋中兄做东哦!我俩也是刚刚才落座,筷子都还没来得及动呢,就看到你在大街上闲逛,心想你大概也还没吃饭,所以就喊了你一声。”方以智笑着回答道。
“哈哈,还真是巧了,我确实还没吃饭呢,正好肚子也饿了。”张好古满脸笑容地回应道,随即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懋中兄啊,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呢?听你说是政事,需要我帮忙解决,正好致远也在这里,要是我解决不了的,那就只能劳烦府台大人您出手相助啦!”方以智半开玩笑地将陈子龙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顺便讲给张好古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三人之间虽然熟悉,但方以智还是不希望张好古对他和陈子龙之间产生什么误解,特别是在张好古对下面官员蹭吃蹭喝的行为,深恶痛绝。
张好古听完方以智的话后,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明白方以智似乎并不清楚陈子龙所为何事。不过,从陈子龙的言行举止中,他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陈子龙有求于方以智。
就在这时,陈子龙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来,两位大人,先喝口酒,咱们边吃边说。”他的语气轻松而自然,似乎想要缓解一下略显紧张的气氛。
然而,方以智并没有立刻端起酒杯,而是用手捂着酒杯,显得有些迟疑。他看着陈子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子龙注意到了方以智的动作,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他嘿嘿一笑,连忙解释道:“密之啊,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我怎么会害你呢?你看你,把自己吓成这样。我这次来,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而是给松江府带来好处的。就算是需要你们帮忙,我也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陈子龙什么时候做事不讲究了?”
方以智听了陈子龙的这番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着陈子龙,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懋中兄这么说了,那这杯酒我就喝了。”说着,他也端起了酒杯。
张好古见状,知道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消除,于是也跟着端起酒杯。
陈子龙做东,当先把酒喝下,然后杯口向下,“千岁”。
张好古,方以智也先后喝下杯中酒,“千岁”“千岁”。
陈子龙面带微笑,轻轻地将三人的酒杯重新斟满,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位大人,我有个朋友,他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想在新区盖一座青楼。所以呢,我就想拜托密之兄帮忙找个好地方。当然啦,请二位放心,这绝对是合法经营,该交的利税一分都不会少的。”
方以智听完陈子龙的话,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爽快地回答道:“哈哈,这有什么难的?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你呀,也不早点说,害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呢!”
陈子龙听了方以智的话,有些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嗔怪道:“嘿,我说密之兄,你把我陈子龙当成什么人啦?致远兄整顿松江官场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让致远兄为难呢?”
“你是说帮朋友找地方?”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是这位么?”
方以智连着三句,张好古听的是一头雾水 。
话说那柳如是,本是周道登家中的妾室,却因遭周家驱逐,无奈流落松江,以卖艺为生。好在她诗才出众,在松江一带已颇有名气,常着男装,与复社的文人们往来聚会。
而此时的陈子龙,年方二十,却已在松江文坛崭露头角,与宋征舆、李雯并称“云间三子”,其诗作才情横溢,备受赞誉。
一日,陈继儒举办寿宴,松江的文人雅士皆应邀而至。柳如是也不例外,她身着男装,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宴会上。陈子龙初见柳如是,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惊叹:此女子男装打扮,竟别有一番风味。
宴会上,众人饮酒作乐,吟诗赋词。柳如是才情大发,即兴创作了一篇《男洛神赋》,其文辞华丽,意境深远,令在场众人皆为之倾倒。陈子龙更是对她的才华钦佩不已,心中对这位奇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柳如是对陈子龙的《秋潭曲》亦是赞赏有加,她被诗中所展现出的雄浑气度所折服,对陈子龙的才华更是刮目相看。
此后,柳如是为了能与陈子龙有更多的接触,特意迁居至陈子龙寓所附近的南楼。她还多次投递名帖,自称“女弟”,以女性门生的身份向陈子龙请教诗词。这一举动,在当时可谓是惊世骇俗,引起了不少争议。
年前发生的白龙潭事件,成为了柳如是和陈子龙之间关系的重要转折点。当时,柳如是被人污蔑为“勾引良家子”,这一罪名让她陷入了困境。然而,陈子龙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向官府极力证明她的清白。
经过陈子龙的努力,柳如是终于摆脱了不实的指控。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发展。他们开始频繁地进行诗词唱和,相互交流创作心得。陈子龙更是在这段时间里创作了多达二十四首的词作,其中有十六首被收录在他的词集《江蓠槛》中。
尽管这些词作中有一部分被后人误读为情词,但实际上它们更多地是两人文学切磋的见证。柳如是也不甘示弱,在她的诗集《戊寅草》中留下了许多回应陈子龙的作品。例如,在《春日我闻室作》一诗中,她写道:“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其中的“柳花”巧妙地暗嵌了陈子龙的字号“卧子”,显示出她对陈子龙的关注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