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高层会议室内，水晶吊灯的冷光映着满墙红蓝标注的战略地图，最高首长指尖敲了敲桌面，忽然顿了顿：“今日的议事，有一位中枢阁员因工作原因未及到场。”
他望向长桌尽头空着的真皮座椅，目光沉了沉：“但有些话，必须原原本本传到 —— 我们此刻争论的何止是一个疑似重生者以及所谓的空间问题，而是在叩问 —— 我们龙国，面临这亘古未见的末世天灾的考验，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国度？是靠‘捷径’堆砌的空中楼阁，还是靠民心浇筑的钢铁长城？”
指尖划过桌面刻着的《山河进行曲》五线谱纹路，他的声音陡然带上灼人的温度：“回溯百年前，当侵略者的铁蹄踏破山海关，我们有没有‘重生者’预知战局？当灾变席卷大地，我们有没有‘先知’指点迷津？没有！但我们有啃树皮也要跟着走的百姓，有扛着炸药包喊‘向我开炮’的儿郎 —— 这才是我们的‘重生密码’！是亿万颗心拧成一股绳的‘国之重器’！”
会议桌前有人微微挺直脊背，他的声音却陡然沉下来：“今日若因一些无法查证的原因就猜忌功臣，来日百姓会不会问 —— 当年那个‘为天下谋安’的执政者，怎么连‘信任’二字都算不清账？当我们把‘实用之策’凌驾于‘人心向背’之上，当我们用‘利弊模型’取代‘血肉情谊’，那才是真正的‘国本动摇’！”
“可是，那也不能把楚疯子也派过去，即便唐轩的空间是假的，但楚疯子发明的那些东西可是真的好用啊。”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声。
首长抽出抽屉里的《治世长策》，泛黄书页在空气中掀起轻响：“先哲早就教过我们 ——‘天下之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黎民之中’。诸位不妨扪心自问，如果换成你们中任何一人，拥有了所谓的空间，能做唐轩这样大公无私？换个角度再想一想，如果空间真有那么厉害，唐轩会被逼着从Y市逃亡？再说说楚风，他已经向我们证明了研究的方向，难道我们其他的研究人员就不能按照他的思路拓展研究内容，而是非得指望他一个人？想想吧，先辈们早就证明了即便没有‘天命视角’，没有所谓划时代武器，只要执政者与百姓肩并肩，就能把‘末世危局’打成‘全民之战’！这才是我们龙国代代相传的‘治国基因’—— 不是依赖某一个人的‘重生’或是某一个人的智慧，而是万众一心，集思广益，让‘苍生为念’的信念永远‘重生’！”
全场寂静中，他将文件重重按在 “按唐轩要求执行” 的朱红批注上，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诸位，记住了 —— 我们追求的末世重建，龙国中兴，从来不在权谋计算里，而在‘不辜负每一个为家国拼命的人’的底气里！这一局，咱们不仅要打赢外敌，更要打赢‘人心’这场永远的硬仗 —— 把这话带给未到场的阁员：因为只有民心不散，龙国才能永远‘重生’在朝阳升起的地方。”
窗外，一缕微光光正劈开厚重的云层，穿透层层的雪雾，将国玺上的蟠龙染成滴血的红 —— 那是百年来从未褪色的，天下的颜色。
东南平原冰原之上，墨色雪原在狂风暴雪中翻涌如怒海。军区指挥所中，幽若的灯光映着那位身着笔挺军装的中枢阁老紧绷的下颌线 —— 洗得泛白的军装上，数十枚勋章像碎冰般缀在左胸，从 一等功 的鎏金勋章到 “边境铁壁” 的锈蚀铜章，层层叠叠盖住了口袋边缘。
他捏着会议决议的羊皮卷，指腹碾过 “按唐轩要求执行” 的朱批，突然 “砰” 地砸在刻满战术符号的金属桌上。
“迂腐！” 钢笔杆在掌心折成两段，墨水溅在勋章链上，“这是末世！不是坐在暖阁里谈‘民心’的太平盛世！龙国若再这么妇人之仁 ——” 他猛然抬头，盯着低头垂手的幕僚长，冰蓝色的眼瞳在风雪反光中泛着冷光，“启动‘暗刃计划’，现在就办。”
幕僚长指尖攥紧袖口的铁血令纹，喉结滚动：“将军…… 万一事败，您将成为……”
“成为龙国罪人？” 将军突然起身，军靴碾过地面的积雪 —— 膝盖处的旧补丁随着动作绷直，那是三年前死守海防线时被丑国特工流弹伤过的痕迹。他盯着石墙上用红漆标注的《敌我态势战略图》—— 龙国边境与境外势力的红线犬牙交错，如被群狼环伺的孤狮，“但你看清楚了 —— 若能用我一人的千古骂名，换龙国一年后击败丑国和八嘎的联军，而后再踏碎蓝星诸国的王座，让那些蛮夷再也不敢直视我们的军旗……”
他忽然走到结冰的窗前，任风雪扑打在磨得发亮的肩章上。雪粒子划过他眼角的旧疤，像极了四十年前第一次扛枪上战场时的月光：“当年我在入伍誓词里写过 ——‘为龙国存亡，甘当铺路石’。今日若有人要在我墓碑刻‘独夫’二字……”
话音未落，幕僚长已单膝跪地，拳甲磕在金属地板上：“我这就安排下去。”
门扉在风雪中合拢的刹那，将军忽然盯着自己映在冰面上的影子 —— 军装上的勋章被风雪揉碎，像极了陈列馆里那位 “以血祭旗” 的老将军照片。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暴雪撞进黑暗：“千古罪人？也好…… 至少等龙国的铁骑踏遍蓝星时，没人会记得，这路上曾有个背着勋章走夜路的人。”
窗外，一处冰川正在在雷鸣般的雪崩中震颤，雪雾裹着他的低语散入极夜 ——“但只要龙国能赢…… 我愿做永远背着光的那个。”
......
京都此次会议的规格极高，就连冯劲这样的实权级部级人物都无法亲临会场，唐轩更不可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也没功夫去理会。当他们在终于在暴雪中于蛇岛最高峰清理出一片安全基地时，敌人已经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