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
“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我们都不会啊?”
“别了。”
韩吉这个疯婆子拿着酒瓶硬要给拉拉倒上满满一杯,拉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个人好自来熟啊。
“我,我是戴巴家族的人。”
“额。”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莎夏啃着鸡腿,左看看右看看,怎么只有她在吃?
“别想那些,林远带你来,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要拘束嘛。”
“哦哦,好。”
韩吉,让,柯尼,莎夏,利威尔,三笠,阿尼,尤弥尔,拉拉戴巴,呵呵,除了弗洛克带着部队赶回北边,就少艾伦了。
“嗝~,艾伦那小子,莫名其妙的给我写信,说我们行动他会帮忙,眨眼,人又没了,一个人在马莱干啥啊,真是的。我可想死他了。”
“他自有主张,不必担心,来,利威尔,碰一个。”
“切。”
“嘿,兵长,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切磋一下啊?”
利威尔嘴角抽搐,翻了个大白眼,论格斗技巧,他能甩林远半条街,可这家伙不讲武德,风火之力强化身体后,大刀呼呼的,一刀劈下来,就是巨人都扛不住,傻*才和他切磋。
人们都醉了,找来一些纸箱,木板什么的铺在各个角落,找好自己的小窝睡觉。
运输汽车里准备好的棉大衣,也都成了众人的床垫,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冬天的,大家都穿的不多。”
林远一挥手,正中央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温暖了整个楼层。
阿尼靠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坐在天台,望着雪景,这里的雪,好美。
“好美。”
“你知道雪景里,最美的是什么吗?”
“什么啊?”
“就是你啊,小傻瓜。”
“讨厌,最讨厌你这张嘴了,招惹了多少女人。”
林远用力抱着阿尼的肩膀,吻在她的额头,雪又开始下了,似乎要掩埋这座城市经历的大战,再多的鲜血,终究是被厚厚的积雪遮挡。
洁白的雪花染白了二人的头发,阿尼感受着林远身上的温暖,深冬,也没有那么寒冷。
“你的眼睛,就是蓝宝石。”
“喜欢的话,让你看一辈子。”
“你不让,我也要看一辈子。”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三笠的瞳孔中倒映着二人,艾伦,还是没有留下来,她想艾伦了。艾伦,你若真知我心意,还请给我一个答复。脖子上,一条围巾似乎不够暖,林远给她买的围巾,很厚很厚,却少了什么。
“三笠,干什么呢?”
“我好冷,好冷。”
大衣披在三笠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拽着衣领,阿尼点了点头,林远从背后紧紧抱着三笠,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冷的。”
三笠回眸,阿尼和林远,他们两个,笑容好温暖。阿尼牵起三笠的手,纤细,冰冷。
“走吧,今晚我抱着你睡,让林远去喝西北风。”
“哈哈哈,有了三笠就忘了老公哦,走吧。”
躺在铺着纸板和大衣的地上,三笠躲在阿尼的怀里,
“你们,对我真好。”
“傻瓜。”
“我之前那么气你,阿尼,对不起。”
“好了好了,不要哭,他那么优秀,我也理解。”
“我想趴到你身上。”
“当然可以。”
三笠躺在阿尼怀中,阿尼心中一惊,三笠看起来最多也就四十五千克重吧,可这,至少有六十了!也对,阿卡曼一族身体异于常人,密度大,重量也大。
“别把阿尼压坏了。”
“我都不嫌弃,你睡觉去。”
“哼。”
林远翻了个身,这叫什么事啊。
“三笠,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吧。”
“要不你认我做妈妈吧,我就不用自己生了。”
“什么!”
林远跳了起来,指着阿尼快要吐血了。
“你俩可是一个年龄的人啊!”
“那怎么了?三笠这么可爱,这样做,也好让某位色中饿鬼断了念想。”
“服了服了。”
“别管他,你说好不好三笠?以后,让林琳叫你姐姐。”
好一个超级加辈。林远不断翻着白眼,阿尼也太会占人便宜了,这么一搞辈分都乱了。
“不用了,阿尼,以后我也叫你姐姐。”
幸福,快要溢出了。虽然,父母被人贩子杀害,可是,艾伦一家对自己如同亲女儿,一路走来的伙伴,每个人都在意自己。凯瑟琳,阿尼,她们都呵护自己。还有林远,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
林远的呼噜声很快就响起,三笠抱着阿尼,鼻子一动一动的,要把阿尼的味道记下。
“小三笠,快点睡觉啊。”
“阿尼姐姐,呼噜声好吵。”
“那就把林远踢开,我们两个过日子。”
“啊!没有他,会不会很无聊啊。“
三笠急忙捂住嘴巴,说漏嘴了,阿尼脸色划过一丝狡黠,
“暴露了吧?其实吧,我可以接受你的,是林远不愿意,所以,不要惦记我的男人了。”
“哦。”
手掌拂过三笠的长发,又捏了捏,真的好软,怪不得林远这个色中饿鬼这么喜欢捏三笠的小脸蛋。这一刻阿尼母爱泛滥了,甚至幻想自己有了孩子,肯定也这么可爱。
三天过去的很快,整个马莱都加强了警备,特别是首都区域,大街上时常有士兵巡逻。
莎夏面前堆着三个空盘子,正专心攻克第四份煎蛋,仿佛三天前那个濒死的女孩不是她一样。只有领口偶尔露出的粉色疤痕,提醒着众人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援。
韩吉推了推新换的眼镜,手指点在铺开的地图上:
“让,柯尼,莎夏都有身份可以隐藏,拉拉跟着林远,其他人随我去北部的艾尔迪亚民国吧。我们走陆路,伪装成医疗队穿越关卡。”
“我也要去一趟。”
“额?”
韩吉脸上有着三分疑惑的看着林远。
“这个艾尔迪亚民国有问题,他们和中东联合国的民主党合作了。”
“这样么?你就不用去了,有阿尼和尤弥尔在,他们不敢造次,我会处理的。”
“我还是不放心。”
“哈~?”
韩吉生气的揪着林远的耳朵,指着他的鼻子臭骂:
“真以为除了你,我们都是吃干饭的?我们不支援你的话,你早被马莱军队扫成马蜂窝了,我们做事你还不放心吗?真是的。”
“好的好的,放开手,他们都看着呢。”
“走了,叽叽歪歪的,那些人要是敢做手脚,我不介意把他们也杀了。”
靠着汽车的利威尔擦拭着手中的钢刀,那眼神冷血无比,艾尔迪亚民国?艾尔迪亚人又如何,在他眼里,巨人,人类,只要是敌人,谁都可以杀,不存在心慈手软。更不用说那些家伙,嘴上说是一个民族,其实两方之间的文化,习俗,早就天差地别了。
“那,那个,我能不能留下来?”
一个弱弱的声音把气氛变得怪异,韩吉明智地打破沉默:
“三笠,你确定?现在留在马莱首都,不是什么好事。”
三笠抬起头,黑色刘海下的眼睛深不可测:
“我留下。这里还有些,未完成的事。”
林远敏锐地注意到三笠的语气很怪,所有人都明白,三笠留下来是想要见艾伦一面,他们两个,近乎快两年没见了吧?
三天前的战斗,也只是远远的眺望过进击的巨人,并没有见到艾伦。
“想留就留吧,我会照看好她的。”
“那就这么定了。”
韩吉卷起地图,
“一小时后分头出发。”
散会后,阿尼在走廊堵住了林远。她比林远矮半个头,但气势丝毫不减:
“那个拉拉戴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注意点啊。我会让三笠盯着你的。”
“哎呀,为了她哥,她不会怎么样的。”
“我不是说这个。”
阿尼的声音压得更低,
“她看你的眼神,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远愣住了。
“你想多了。”
他最终说道,
“我要是愿意,早就,咳咳,相信我。”
阿尼冷笑一声,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北边待一段时间结束我会立刻回来。别做蠢事。”
她没给林远回应的机会,大步离开的背影像是裹着一层冰霜。
一小时后,两支队伍在安全屋后院分道扬镳。韩吉带领的主力部队乘坐改装过的货运马车向北出发,阿尼坐在最后一辆车上,金发在晨光中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莎夏夸张地挥舞手臂:
“记得带那里的特产!听说他们的熏鹿腿超级好吃!”
阿尼没有回头,但举起拳头挥了挥,这是调查兵团告别时的标准手势,但林远知道,这个动作是对他一个人的。
三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为了见艾伦,连个招呼都不打了,这样神出鬼没的,让人操心。柯尼和让也换上了马莱工人的服装,准备混入城郊的工厂区。
“所以。”
莎夏转向林远,眼睛亮晶晶的,
“烤全羊?”
林远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先去这个地方,见见威利,让他安心。”
莎夏接过纸条,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他肯定很有钱。”
莎夏咧嘴一笑,那个没心没肺的吃货仿佛又回来了:
“任务完成后的烤全羊更香!”
两人沿着小巷向市中心走去。林远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戴鸭舌帽的人正悄悄尾随,是弗洛克福斯特,他的目光始终对准林远的背影。
“抱歉了林远,我认为,艾伦才能给我们真正的曙光,你太过于理想了。”
而在更远的屋顶上,三笠阿克曼如同影子般跟随着所有人。她的目标不是林远,也不是拉拉,而是那个跟踪他们的弗洛克。
“为什么跟踪林远?”
马莱的清晨依旧喧嚣,街头小贩开始叫卖早餐,报童挥舞着最新的战事情况。
北上的汽车里,韩吉正仔细阅读一份加密文件。
“那些老家伙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把钱财转往中东联合国,阿尔敏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要我说,全杀了不就好了。林远那家伙也是,两年前不动手,拖到现在。”
“情况不一样,两年前帕拉迪国刚刚成立,旧贵族势力强大,若是动手,我们必定元气大伤,甚至没法调动力量将吉克他们赶出帕拉迪岛,得亏林远按耐住没有动手。”
当初若是内斗,以调查兵团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从吉克带领的马莱军队手中夺回玛利亚之墙。强来,只会死伤大半。
最可怕的是,中东联合国派安德鲁带领第一舰队浩浩荡荡的赶来,逼得林远和吉克联手,才和和气气的解决了这件事。天下风云变幻,必须保存实力,盲目开战,没有好下场。看看马莱就知道了,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在侵略其他国家,国力消耗,还敢两线作战,被中东联合国打的节节败退。
不可一世的马莱帝国,衰落到这个境地,可悲可叹。
利威尔不屑一顾,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两年,凯尼掌握了很多证据,把他们一举拿下,彻底解决不就好了。
“利威尔,艾尔文说的没错,你这个人永远都不能参与政治斗争,那些旧贵族留下来,可还有很多用处,萨克雷毕竟当过总统,也有自己的势力,他和旧贵族不对付,互相内斗对我们有利,更何况,要是没有那些旧贵族明里暗里的和我们斗,只怕我们手下的人,早就腐败成了新贵族了。”
“真是麻烦。”
“看林远怎么处置吧,我感觉再过个几年,世界格局就要变了,到时候,他会清算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权力都在艾尔文手里,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吗?难说,我一直在劝我身边的人,虽然帕拉迪国发展迅速,可一定要安分守己,做好份内的事情,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要是有必要,林远,可能会杀了我们。”
“他敢!”
一把匕首插在车座上,韩吉没有生气,拍着利威尔的肩膀,很是惆怅。
“上位者杀人从来不是应不应该,而是有没有必要,凯尼老了,你一定不能接替他的位置做那些得罪人的事,还有你的脾气也要改改,遭人嫉恨。”
“那小子,真可能这么做吗?”
“谁知道呢?他心大的很,想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社会,这压根不可能,我怕他走上极端,那时候,艾尔文也拦不住的。”
韩吉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她太了解林远了,甚至感到害怕。在林远眼里,千千万万的人民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这些老战友,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