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猛地颤抖,琥珀色的液体泼在定制西装上。眼前虚影凝成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雪纺裙摆掠过鎏金茶几,还是记忆中那般温婉动,发丝如瀑般垂落肩头,珍珠耳坠在苍白的脸颊边轻轻摇晃。
她是傅云禾。
季临渊的呼吸瞬间停滞,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可他全然不觉。
“云禾……”季临渊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他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住,仿佛生怕自己的莽撞会惊走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幻影。
他的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视线,却又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傅云禾就会消失不见。
傅云禾睫毛轻颤,清冷的瞳孔映出男人紧绷的下颌线,苍白的指尖不受控地颤抖。
\"阿渊?\"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羽毛,带着三分不确定。
“阿渊?”傅云禾再次轻轻喊了一句,缓慢地抬起手,想去触碰男人英俊而憔悴的脸庞。
他僵硬地站着,双拳紧紧握住,浑身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黏在傅云禾脸上,似乎恨不得立马将她搂入怀里,好好呵护,好好怜惜。
“阿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看得到我?我这是在哪里??”傅云禾慌乱地询问着,声音却仍旧温柔动人,只是眼神迷茫,充满困惑。
“云禾……”季临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将她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拢在掌心。“糖糖把你从实验室救回来,现在是在墨家……我当然能看到你。”他的嗓子干涩嘶哑,眼眶早已被泪水模糊,却依然执拗的看着她。
傅云禾还有些迷茫,正在消化自己听到的消息。
季临渊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猛地冲上前将女孩狠狠揽入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髓。“云禾,我找你好久……好久好久……”
他紧紧抱着她,贪婪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淌。
\"是真的...真的是你...\"季临渊将脸埋进傅云禾的发间,尽管闻不到记忆中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刻...\"
傅云禾疑惑地蹙眉,轻声询问:“你怎么哭了?傻不傻?”
她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眼泪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滑下。
这一刻,她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纵使有很多不解,但她这一刻只想和心爱的人抱在一起。
“……想你。”
“我也想你。”
傅云禾望着季临渊,心中同样满是激动与思念。这日思夜想的面容,此刻就在眼前,还能感受那熟悉的温度,可她知道自己如今只是一缕魂魄,天人相隔,再无从前再无以后。
“阿渊,能再次见到你真好……”她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眷恋,嘴角微微上扬,却又难掩眼底的哀伤。“别难过了,我一直都在,在心里陪着你。”她哽咽着说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
他喉间泛起铁锈味,滚烫的泪水砸在她锁骨凹陷处。
\"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他声音沙哑得可怕,颤抖的手指抚过她飘在空中的发梢,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像是在为没能保护好她而自责。
季临渊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场车祸,那通电话,如果他当时没有延长会议,如果他坚持自己去接她...傅云禾看着季临渊痛苦的模样,心中如刀绞般难受。
“傻不傻?不关你的事。最后还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是你的错,阿渊。\"傅云禾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指尖轻点他的唇制止他的自责,\"那辆卡车失控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举行的婚礼...\"
季临渊的眼泪再次决堤:\"我们本该结婚的的...云禾,我们说好的...\"
\"我记得。\"傅云禾微笑着,眼中却含着泪光,\"10岁那年你在海棠树下说长大要娶我,十五岁你偷偷牵我的手被我爸爸抓到,后来我18岁时你在所有亲友面前单膝跪地...我都记得。\"
季临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对婚戒。\"我每天都带着...想着如果有一天能找到你...\"
傅云禾捂住嘴,透明的泪水滑落,却在半空中化为光点消散。她伸出左手,季临渊小心翼翼地将较小的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自己戴上另一枚。
\"现在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季临渊哽咽道。
两人就这样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季临渊说起他和傅家的每一处改变,都是为了能留下关于她的回忆;傅云禾讲述着在那未知世界里的孤独与牵挂。他们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在屋内回荡,诉说着这段跨越阴阳的爱恋。
另一边,小糖宝窝在自家粑粑的怀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不舍,小脸皱成一团,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紧紧抱住粑粑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静静听着大人们的倾诉,她能做的只是让这份重逢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墨寒霆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无声的安慰着怀里的小家伙。
暴雨依旧在下,可屋内的两人却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沉浸在这短暂而珍贵的重逢之中,诉说着永不停歇的思念与情谊 。
雨幕在落地窗外织成灰蓝色的纱帘,季临渊握着傅云禾虚影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开口:\"云禾,你走后...我们发现你多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