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贵成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狞笑。
山本川子款款走来,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声音娇媚入骨:
“亲爱的,一切顺利吗?”
“当然。”
梁贵成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已经通知了手下,等出殡结束,就把那老东西绑走。到时候,我就是山本家最年轻的社长!《惠济方宗》也会是我们的!”
山本川子依偎在他怀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两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无尽荣光。
另一边,别墅的阴影里,中村恭平将梁冰兰抵在墙角,一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冰兰酱,只要拿到《惠济方宗》,我立刻向社长为你请功。”
中村恭平压低声音,语气暧昧,
“晚上去我的房间,让你好好尝尝我们东瀛男人的厉害。”
梁冰兰半推半就,媚眼如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中村君,你可要说话算数……”
她眼底却闪烁着贪婪的光,对那本书的渴望,对中村恭平许诺的好处,都让她心神荡漾。
院子里一片忙乱,起灵的吆喝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与角落里的龌龊形成鲜明对比。
在老把头的指挥下,下葬仪式仓促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冰棺被小心翼翼地吊上灵车。
各种纸人纸马、香烛元宝,也被手脚麻利的伙计们一一装上另一辆货车。
车队缓缓驶出梁家别墅,朝着梁家祖坟的方向开去,夜色如墨,吞噬着车灯的光芒。
梁家祖坟,几座孤坟在夜风中更显凄凉。
老把头指挥着伙计们将棺材从灵车上卸下,小心地放入早已挖好的墓坑。
墓坑底部,按照习俗铺上了一层五色杂粮,象征五谷丰登。
又在棺材的头、脚、左右肩位置各放了一枚锃亮的铜钱,棺材正中央再放上两枚,凑齐北斗七星之数,寓意引路升天,福佑后人。
棺材落稳,挖掘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墓地显得格外刺耳,冰冷的泥土迅速将棺木掩埋,堆起一座新的坟茔。
老把头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梁兴旺身边,低声道:
“梁老先生,这五谷丰登,北斗引路,都是寓意子孙兴旺,福泽后代的好兆头。”
他想说几句吉利话,让悲伤的老人宽慰些。
梁兴旺看着那刚刚堆起的新坟,眼神空洞,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兴旺子孙?就他们?”
他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厌恶,
“一群不孝子孙,还保佑他们?别让他们再出来祸害人就谢天谢地了。”
老把头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殡葬仪式简单仓促,前后不过半小时。
梁贵成从皮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豪气地塞给老把头:
“老把头,辛苦了,这点钱不成敬意。”
老把头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
“梁老板真是孝顺,年轻有为啊!”
梁兴旺站在一旁,闻言冷哼一声:
“就这帮畜生还孝顺!”
梁贵成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迅速掠过一抹阴鸷的寒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没有听见。
殡仪馆的人收拾妥当,车辆陆续驶离,墓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添几分阴森。
梁兴旺深吸一口气,从李凡手中接过一沓纸钱,准备亲自给弟弟烧些纸。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径直朝着墓地驶来。
车门打开,七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鱼贯而出。
他们个个神色冷峻,太阳穴微微鼓起,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为首一人径直走到梁贵发面前,微微躬身,用东瀛语低语了几句。
梁贵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轻轻一挥手。
那七人立刻散开,不紧不慢地走到梁贵成身后,呈扇形站定,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梁兴旺和李凡。
墓地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梁贵成整理了一下衣领,向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大伯,父亲他……总算是入土为安了。您也节哀。”
他微微一顿,那点刻意伪装出来的悲伤迅速从脸上褪去,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那么,我父亲留下的那本《惠济方宗》,也该拿出来了吧?”
这话一出,旁边的梁贵发立刻两眼放光,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抢着凑上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急切:
“对对对,大伯,书呢?
我爸……我爸他老人家刚走,那书您老人家拿着也不合适啊!还是赶紧拿出来,由我们小辈替他老人家好好保管才是正理!”
梁兴旺本见这两个亲侄儿在弟弟坟前便如此丑态毕露,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出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二人:
“你们……你们这两个畜生!你亲爹尸骨未寒!坟头的土都还没踏实,你们准备拿着祖宗留下来的东孝敬东瀛人,禽兽不如的东西!”
“大伯,此言差矣。”
梁贵成发出一声嗤笑,轻飘飘地打断了梁兴旺的怒斥,
“父亲的丧事,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是我梁贵发操持的?钱,也是我梁贵发一人出的。这叫什么?这叫孝心!我这个做儿子的,难道不应该尽这份孝道吗?”
他向前又逼近一步,略微低头,俯视着梁兴旺:
“既然我尽了人子本分,那么按照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父亲的遗产,自然该由我这个亲儿子来继承。
《惠济方宗》是我父亲生前最为看重之物,您说,此书不交给我,难道要便宜了外人不成?”
一直沉默地站在梁兴旺身后半步的李凡,此刻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梁贵成身后那几个东瀛人细微的动作预兆,眼神不由微微一沉。
他不露声色地向前挪了小半步,不偏不倚地将梁兴旺稍稍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梁贵成似乎并未将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凡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在梁兴旺的脸上,语气中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反而透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大伯,我劝您还是识时务一些。
我的耐心向来不多。
立刻,马上,把《惠济方宗》交出来!否则,今天这梁家祖坟,恐怕就要再添几个不安分的新鬼了。
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囫囵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梁贵发猛地向后一挥手。
那七个始终面无表情的东瀛年轻人,如同得到了信号的猎犬,动作迅捷而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多余的迟滞。
他们唰地一下散开,只在眨眼之间,便将梁兴旺和李凡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