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贤王接笔在手,当下将左手举至眼前,点点刷刷在掌心上写下一字,随即将左手背在身后,将右手笔往高宠面前一递,见此情形高宠自然是点头配合,接过这支鼠须笔也是一般在左掌心写上一字,继而翻手将笔递予岳飞,就这样一支笔在一位贤王三位大帅之间转过一圈,而四人的左手掌心上也都同时写上了一个字。
随即四人聚在一处,齐齐探出左手,缓缓舒展掌心,但见四人掌心上同时写着一个鹏字,眼见如此四人那是哈哈大笑。
“好,好,如此就依着鹏形,修他个三军联营来,他兀术弄个黄龙营吓唬我,我倒要看看他这条瘦龙能不能胜了我这鹏鸟!”
“是啊,既然他大金想要来个以势逼人,那咱们自然不能弱了风头,倒要看看谁的士气更胜一筹。”
“大鹏者,巨鸟也,这三军联营却该如何布置才是?”
随着岳飞这么一问,众人的目光便又落在赵斌身上,而咱们这位贤爷略一沉吟便有了对策,“高帅人马本就驻扎咸平城内,而岳帅、韩帅两支人马分驻两侧,如此咱们便以咸平城为这鹏鸟之腹,以高帅麾下人马为鹏鸟周身翎羽还有脖颈,以三营精锐之士充作鸟首,岳帅、韩帅两军分属两侧,两军分为大鹏双爪,以取擒龙之意,另外不是还有杨虎、杨幺两军人马嘛,便以此两军为鹏鸟两翼,取破浪之意,诸位看来如何?”
“贤爷如此安排,甚是妥当!各军分属各部,这样营城修筑的工期也能短些。”
“既如此,那就看三位大帅施展手段了!”
“是,还请贤爷放心,保管三日内营城修造完毕,大军各归其位!”
说完三位大帅也转身向楼下行去,赵斌自然是迈步紧随其后,毕竟这高楼做行营之事虽然定了,但是总不能让这位贤爷睡在楼板之上吧,可是几人刚走了几步,那边高宠忽然向后扭头,眼看那目光是奔着赵忠去的,但因为赵斌跟在后面,所以两人的眼神刚好相对。
“怎么,高帅可是又有了什么想法?”
“额,这个,回贤爷,泽利既然是从黄龙府来,那他是不是该清楚兀术等人的布置,如今他在咱们手中,这个,要不审问一番?”
一听高宠这话,不光是赵斌,还有其余众人都愣在楼梯之上,那边岳飞、韩世忠几人略一沉思也是微微点头,可那边鲍方、陈抟却面露犹疑之色,只是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泽利此人乃是兀术亲弟,两人之间想来是兄友弟恭,当年平定军兀术宁可舍了自己的生路,也要先送泽利归国,可见其兄弟情深啊,但是这次却派他来以死下书,这个,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兀术的手段啊,你们说会不会大金城内连兀术都被架空了?”
“贤爷的意思是泽利也不会知道黄龙府周围的布置?”
“不不不,这建筑肯定瞒不过泽利,甚至兵马调动他应该也会知道不少,但是黄龙府周围的种种布置都是出自那妖怪二老,这其中些许奥妙之处怕是不会对泽利说明啊!”
那边陈抟和鲍方一听赵斌这话,也急忙出声附和道:“贤爷所虑甚是有理,毕竟仅从今日泽利所为来看,光是投毒这一件事那两个老家伙都没对泽利说明,分明是已经将他当了死棋。”
赵斌听着陈抟所言微微点头,继而抬头看向那边的赵忠,“忠叔,这泽利,还好用刑吗?”
赵忠略一沉吟,继而点点头道:“用刑不难,但是保住性命不易,毕竟他已经是四肢具废之人,前胸上又中了贤爷一刀,要是再动用暗卫的手段,那恐怕撑不过半天!”
“既如此,就先问问他吧,如今他已经知道黄龙府的真相了,咱们以保存女真百姓的性命为饵,应该能诱他说出实情,如果不能咱们也就只能寄希望与皇城司了,毕竟泽利就算开口,对其所说内容的真假也要带上三分小心啊。”
众将闻言也是微微点头,随即一行人一边下楼一边又聊着联营布置的细节,待出了塔楼各路人马自然是各去忙碌,唯有赵斌是忙里偷闲,总算是能回到咸平城内的府衙中暂歇片刻,只是也就歇了片刻,那边老仆赵忠便急匆匆找上赵斌。
可当赵斌看向这老仆时,却不由得眉头微皱,只见这老仆此时面上竟然满是焦急之色,要知道赵忠跟在赵斌身边多年,大小情报处理无数,可让这位老仆能露出焦急神色的不过寥寥数次,当年兀术攻南京算一次,大理寺岳飞入狱算一次,现在这老仆拿着情报而来面上却是焦急之色,赵斌自然也被惊的不轻。
“忠叔,这是查到什么了,怎么把你急成这样?可是那黄龙府附近的情报有什么发现?”
“回贤爷,情报只核对出来一条,但是这一条情报正好与泽利的口供相互印证,因此老奴不敢耽搁,先拿来请贤爷御览!”
一听赵忠这话,赵斌当下坐直了身形,点手唤道:“拿来我看!那泽利这么容易就开口了?”
赵忠一边将手中情报递予赵斌,一边说道:“老奴依老爷所说,以女真百姓的性命为饵,想要诱使泽利说出黄龙府周围的布置,只是没想到泽利竟然连连悲泣,言说黄龙府内已然没有百姓了。”
听赵忠说到此,赵斌心中隐隐也有了猜测,当下打开手中情报仔细看去,只一眼这位贤爷就双目圆睁,随即摇头叹道:“这两个妖人怪物,一日不死,孤心不安啊,怎么能想出如此布置,真真是灭绝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