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垣!左边那桶汽油再绑紧点!”
江临站在直升机旁,指挥着王垣固定最后一桶备用燃油。
清晨的阳光照在金属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垣抹了把汗,用力拽了拽绑带:“大人,这都第八桶了,还不够啊?”
“你懂什么?”
江临敲了敲油量表,“从这里到欧洲,直线距离几千公里。中途不加油怎么行?”
王垣一脸茫然:“公里?”
“一公里等于二里地。”
江临换了个说法,看着王垣瞬间瞪大的眼睛,赶紧补充,“放心,中途会在阿拉伯半岛停一次。”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朱有容提着裙摆跑来,发髻都跑歪了:“江临!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小布袋,里面叮当作响。
江临接过来一看,是一袋金瓜子。
“这是......”
“路上用的盘缠呀!”
朱有容眼睛亮晶晶的,“父皇说西域商人最喜欢这个!”
江临哭笑不得:“我的公主,咱们是去救人,不是去做生意......”
“顺便嘛!”
朱有容撇撇嘴,学着朱元璋的语气,“反正直升机装得下!”
徐妙清缓步走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匣:“夫君,这是我准备的药材。川贝、黄芪、当归......”
她打开匣子,浓郁的草药香立刻弥漫开来。
江临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妙清,欧洲的疫病不是这些能治的......”
“有备无患。”徐妙清固执地把匣子塞进机舱。
“好好好,带上带上。”
江临举手投降,转头对王垣喊道,“再检查一遍急救包!”
朱有容已经爬进副驾驶座,好奇地摸着仪表盘:“江临,欧洲到底什么样啊?”
江临一边清点物资,一边回答:“有高耸入云的教堂,石头建的,比咱们的佛塔还高。”
“比大报恩寺琉璃塔还高?”
徐妙清惊讶地捂住嘴。
“高多了!”
江临比划着,“最高的有一百多丈呢!”
两个姑娘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朱有容突然想到什么:“那里的人吃什么呀?”
“嗯......”
江临想了想,“意大利面、法国面包、德国香肠......”
“意......什么面?”
朱有容舌头打结。
“就是一种用小麦做的面条,拌上番茄酱。”
江临说着咽了口唾沫,“等到了我给你们做。”
徐妙清若有所思:“西域人喜食奶酪......”
“对对对!”
江临眼睛一亮,“法国的奶酪特别有名,有几百种呢!”
朱有容做了个鬼脸:“臭烘烘的我才不吃!”
江临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王垣跑过来:“大人,油料都装好了!”
江临看了看表:“行,你们先下去吧。”
等王垣走远,朱有容突然抓住江临的袖子:“江临,我们真能一起去吗?”
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忐忑。
徐妙清也望过来,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江临深吸一口气:“能是能,但是......”
他严肃起来,“欧洲现在疫病流行,很危险。”
“我们不怕!”
朱有容挺起胸膛,“你不是给我们打了那个......疫苗吗?”
徐妙清也点头:“还有防护服和口罩,我们都学会了。”
江临想起教她们穿防护服的场景。
朱有容差点把自己缠成木乃伊,徐妙清则把N95戴反了。不过现在她们确实能熟练使用了。
“那说好了,”
江临竖起手指,“第一,任何时候不准摘口罩;第二,碰到陌生人保持三米距离;第三......”
“知道啦知道啦!”
朱有容不耐烦地摆手,“跟母后一样啰嗦!”
徐妙清却认真地问:“欧洲的疫病......真的很可怕吗?”
江临神色凝重:“黑死病知道吗?就是那种。”
他拍了拍机舱里的金属箱,“因此,我带足了抗生素和消毒液。”
一阵风吹过,朱有容突然打了个喷嚏。
徐妙清赶紧给她披上斗篷:“山里风大,小心着凉。”
江临看了看天色:“咱们该出发了。趁现在气流稳定。”
他帮二女系好安全带,自己坐进驾驶座。
随着引擎轰鸣,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
“等等!”
朱有容突然尖叫,“我忘了带胭脂!”
江临差点一头栽在操纵杆上:“我们是去抗疫,不是去相亲!”
“那也不行!”
朱有容急得直跺脚,“万一遇见番邦公主,我不能给大明丢脸!”
徐妙清无奈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盒:“我给你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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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江临!下面那片蓝的是什么?”
“东海,”
江临回答,“我们现在在海上。”
徐妙清也凑到窗边,看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眼中满是震撼:“这...这比洞庭湖大太多了...”
“大海当然比湖大,”
江临笑道,“等到了日本,你们还能看到更壮观的景色。”
正说着,雷达上出现了一个小点。
江临调整高度,很快,一片翠绿的海岛出现在视野中。
“那就是日本,”
江临指着前方,“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燕王殿下了。”
直升机降落在京都郊外一片空地上时,朱棣已经带着亲卫等候多时。
看到江临从那个“铁鸟”里钻出来,朱棣大笑着迎上前。
“好小子!这玩意儿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威风了!”
朱棣拍着江临的肩膀,然后注意到从机舱里出来的两位女子,“哟,把家眷也带来了?”
朱有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四哥,你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朱棣哈哈大笑:“小丫头还是这么活泼!”
他转向徐妙清,后者正优雅地行礼,“徐姑娘气色不错,看来江临把你照顾得很好。”
徐妙清微微一笑:“托殿下的福。”
江临看了看四周:“殿下,您这治理得不错啊,道路都修得这么平整了。”
朱棣得意地捋着胡子:“那是自然!本王按照你给的图纸,改良了水泥配方,现在日本各主要城市之间都有路相连。”
他压低声音,“而且本王还建了几所学堂,专门教授汉话和算术。”
江临:“学生多吗?”
“刚开始没人愿意来,”
朱棣笑道,“后来本王宣布,凡是来学堂的孩子,家里可以减税。现在学堂都挤不下了!”
朱有容不耐烦地扯了扯江临的袖子:“你们聊完了没?不是说有好玩的吗?”
朱棣拍拍手:“对对对,本王差点忘了。”
他对随从吩咐了几句,然后转向三人,“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本王带你们去岚山看看。”
一路上,朱有容对路边的商店和行人充满好奇。
她指着一家挂着红灯笼的店铺问:“那是卖什么的?”
“居酒屋,”
朱棣回答,“卖清酒和小菜的。晚上更热闹。”
徐妙清则注意到街道异常干净:“这里的人都不乱扔垃圾吗?”
朱棣得意地说:“本王颁布了法令,乱扔垃圾者罚扫街三日。现在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把果核扔进垃圾桶。”
江临暗自点头,看来朱棣把现代城市管理理念也用上了。
当他们来到岚山时,朱有容和徐妙清同时停住了脚步。
满山遍野的粉色樱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如雪般飘落。
远处的小溪上漂浮着片片樱瓣,像一条粉色的绸带。
“这...”
徐妙清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真的吗?”
朱棣大笑:“当然是真的!每年都这样。”
朱有容已经冲进了樱花雨中,转着圈试图接住飘落的花瓣:“妙清姐!快来!这比雪还漂亮!”
徐妙清小心翼翼地走进花雨中,伸手接住一片花瓣。
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眼眶发热。她转头看向江临,发现他正含笑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温柔。
“喜欢吗?”江临走到她身边问。
徐妙清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
朱棣走过来:“这还不算什么,明天带你们去看富士山,那才叫壮观。”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朱棣就带着一队亲卫来到江临下榻的驿馆。
他一身劲装,腰间配着把新铸的刀,刀鞘上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四哥!”
朱有容像只花蝴蝶似的扑过去,“你这刀真漂亮!”
朱棣笑着躲开她乱摸的手:“小心点,开过刃的。”
他转头看向正在检查背包的江临,“都准备好了?富士山可不像应天城的假山,路陡着呢。”
江临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背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侧袋:“急救包、氧气瓶、保温毯...齐活了。”
他看了眼正在系腰带的徐妙清,“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徐妙清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带上的玉坠:“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朱有容已经蹦到院子里,对着初升的太阳伸懒腰:“哎呀,你紧张什么呀!四哥他说山脚下有温泉,还能煮鸡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