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鞭?”
黄团结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搁在79年也算是半只脚踏入老年人行列的人。
突然间提出这样的请求,着实让林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黄副厂长,你刚才说的是鹿鞭,不是皮鞭?”
“我要皮鞭干啥?”
黄团结咧了咧嘴。
“也是。”
林阳这才想起来,这年头皮鞭的主要作用是给生产队的驴增加点积极性,还作用不到人的身上,黄团结一个国营厂子的厂长,确实用不到:“黄副厂长不是我说,你们国营厂子的领导怎么都要这玩意?”
“还有谁要?”
黄团结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吃瓜。
“这我哪能说啊。”
林阳上下打量着黄团结,调侃道:“没想到黄副厂长这身体也虚得厉害啊。”
“别打趣我。”
“钱不是问题。”
黄团结听出来了,林阳这是在说他的腰子不咋的好使,老脸也有些红:“要不是你嫂子想再生一个,我也不至于舔着脸来找你。我认识的赶山的人多,孙家湾的也认识,不过……这种事儿还是找个靠谱的兄弟比较好。”
“行,那我帮你留意着。”
见黄团结的神色有些窘迫,林阳也没有继续调侃下去。
“有你这话我就要放心了。”
“大概率就是这周日中午,国营饭店,到时候我提前找人通知你。”
黄团结说道。
“行,我肯定到。”
和王建国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怎么着也得过去维持维持关系,最近没什么野味山货的,只能到时候搞个几十斤的河虾去充充门面,说不定还能给林小花打开一条销路呢。
这年头。
搭上国营厂子,赚钱还是比较容易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林阳才送黄团结出门。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林阳这才折返进了屋。
刚进上房。
就看到林小花蹲在地上,旁边锅碗瓢盆一堆,她正在用刷子和抹布在洗,锃光瓦亮的:“老三这是咋了?平时刷锅也没见到这么用力。”
“这是准备过两天去公社门口卖麻辣河虾用的锅灶。”
“小花从库房里翻出来的,说什么也要今天刷干净,这劲头确实不一样。”
张桂英坐在炕沿上,正在熟练地织毛衣。
这一件是林山的。
自从老大林山结了婚之后,做衣服也是有顺序的。
大嫂王凤是第一个,然后是林山。
接着依次是林阳,林小花,最后才是张桂英。
不过二叔林勇离了婚,现在算是一个老光棍了,入秋的毛衣,只能张桂英这个大嫂给织。
“行,看这个劲头,保证能成为万元户。”
见林小花低头一味地在刷锅,也没时间搭理他,林阳打开了电视机,从柜子里拿出了半瓶酒,搞了点花生米,准备开启夜生活。
“小阳,好长日子没看到大牛了,我听说大牛已经好利索了。”
“你喝酒怎么也没喊他一下。”
看林阳一个人在喝酒看电视,张桂英试探性地问道。
林阳自然明白张桂英的意思,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是别闹翻的好。
“下次再说。”
林阳也没多解释。
他生气的不是陈大牛不帮自己,而是陈大牛现在因为李娜娜的原因,连陈刚和刘丽两口子都挨骂,这小子还能当闷葫芦。
接下来的两天,林阳除了倒腾小空间里面河虾,龙胆草和野生白芍。
其余时间都在家躺平。
偶尔也去田地里看一圈,慰问一下赵祥和程学明。
周六那天晚上,老大林山回来了。
周日休息,顺道是来接大嫂王凤的,这前后二十多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上班了。
兄弟俩,加上二叔林勇三个人喝了顿酒。
周日早上。
林阳早早地骑着自行车出门,直奔公社。
在公社等到了进城的班车。
今天他是应邀去参加答谢宴的,是黄团结的妹妹和妹夫窜的局。
前天下午,黄团结托人给他送的信。
估摸着肯定是要喝酒的,林阳就没有开车。
再者说。
三一五团的拉练最多半个月就结束了,到时候卡车还是要还回去的。
习惯开车出门,以后骑自行车可就艰难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大概十一点左右,林阳才到了县城。
在距离国营饭店最近的人民广场下车之后,林阳叼着烟悠哉游哉地往饭店走。
人民广场对面就是县里最大的供销社。
他习惯性地多看了几眼,几次碰到刘青青都是在这附近。
不过这次,似乎是没这个缘分。
“好些日子没见了。”
林阳路过人民广场路口的时候,瞥了一眼忠县的影剧院门口的牌子,上面有最近上映和重播的一些电影:“下周末的电影不错,约她看个电影,老爷们也得主动点。”
很快。
林阳穿过两个街道就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远远的,黄团结父子俩,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翘首以盼。
“林阳。”
看林阳出现,黄团结连忙挥手。
还没等他走近,黄团结的妹子突然间眼泪就崩了,也不顾街道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拉着林阳的胳膊,扑通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