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夜,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
我站在一座古老的宫殿前,指尖轻轻抚摸着铜兽的脊背,感受着它那历经岁月沧桑的质感。
突然间,我的袖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我微微一笑,知道是那五枚雕着钦天监徽记的罗盘顺着袖管滑落了下来。
这些罗盘是我在探索这座宫殿时偶然发现的,它们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图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我小心翼翼地将罗盘拾起,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些罗盘虽然小巧,但却制作精良,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制作者的精湛技艺。
我能感觉到,这些罗盘一定有着特殊的用途。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验金兽突然发出一阵兴奋的嗡鸣。
这只验金兽是我多年来的伙伴,它能够感知到周围的气场和能量变化。
此刻,它的反应让我意识到,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顺着验金兽的指引,将目光投向铜兽的腹部。
只见那乌木雕就的齿刃依次弹开,露出了藏在腹腔里的九幽玄铁椎。
这根玄铁椎通体漆黑,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它是从九幽地狱中而来。
\"时辰已到。\"
远处金鳞卫的巡查灯笼刚转过回廊,我已闪身贴上库门。
六丈高的蟠龙金柱上符咒隐现,青铜罗盘在暗红灵力中悬浮拼接,化作钦天监独有的青鸾吞日纹。
当最后一块碎片叩响卯榫,黄铜巨锁应声落地,在青砖上溅起星火。
验金兽突然挣脱我的手,细足扎进金砖缝隙。
它腹中玄铁椎开始疯狂旋转,金粉簌簌而落,砖面翻卷起纸钱般的碎屑——这哪是千锤百炼的库门,不过是施了金相咒的柏木!
\"有人擅闯甲字库!\"
廊下传来金石相击的警报,八个金鳞卫破雾而来。我反手抛出三枚青铜罗盘,灵力震得他们腰间金符红光暴起。
冲在最前的卫兵突然捂住胸口,整张脸在金芒中扭曲成融化金箔的模样。
\"尊使息怒!\"卫队长慌忙跪倒,黄金面具坠地时竟是两张薄金箔叠成,\"卑职眼拙,竟没认出监正的'青鸾吞日令'!\"
我轻踢验金兽让它继续啃噬金砖,袖中暗扣的玄冰针已抵住卫队长后颈。
这人生得剑眉星目,却连颧骨处金粉都没抹匀。
自从圣上把铸金司划给金鳞卫,这些绣花枕头倒是把虚张声势学到骨子里。
库门轰然洞开时,我颈后寒毛陡然竖起。
不是为着穹顶上倒悬的万两金砖,而是满地流淌的金浆竟没有半点真金该有的凛冽。
验金兽发出尖锐嘶鸣,猛地扑向墙壁浮雕上的游龙,玄铁椎扎进龙目迸出漫天金雨。
\"请尊使细查!\"
卫队长语调发颤,我却看见他靴底溢出的金沙在悄悄重组。
就在验金兽成功撕开最后一片龙鳞的瞬间,宝库内原本平静的气氛被彻底打破。
整个空间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冲击,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伴随着震动,宝库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血色咒文。
这些咒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被封印了许久的恶魔终于重见天日。
而那些原本堆积如山的金锭,在这一刻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形态。
金锭迅速融化,化作了一股汹涌澎湃的赤红泡沫,如同一股洪流般在宝库里翻滚着。
就在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静止不动的玄铁椎,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猛地调转了方向,直直地朝着我的眉心刺来!
我旋身扯断腰间的青鸾绦带,三枚浸过黑狗血的罗盘在身前炸开。
玄铁椎击碎灵障的瞬间,袖中暗藏的墨线已缠住卫队长脖颈——本该是人喉的位置,此刻捏在手中的却是串会鸣叫的金铃。
\"噬金傀儡也配学人叩首?\"
我借着墨线翻上横梁,脚下金砖突然塌陷成流沙。
验金兽咬住的龙首浮雕正在融化,露出嵌在墙体里的十二具金丝楠木棺。
每具棺椁都捆着七道浸血金链,锁头刻着\"岁在乙卯,利铸兵甲\"。
卫队长头颅突然炸成金粉,无首身躯抽出脊骨化剑劈来。
我挥袖撒出早备好的骨磷粉,金剑触到白磷顿时燃起青焰,映出剑身细如发丝的甬道——这些傀儡的金沙竟都流向地底某处,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归巢。
验金兽突然发狂似的刨地,玄铁椎钻透三层地砖后,刺耳的刮擦声震得人牙酸。
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上千枚金鳞,每片鳞甲都映着当朝重臣的面容。
最上面那片还粘着新鲜血渍,分明是今晨刚被赐婚的镇北将军府徽记。
\"尊使可知何为龙蜕?\"
沙哑笑声从四面金墙渗出,卫队长残存的金箔悬浮聚成虚影,\"边关战事吃紧,圣上却要我等把十万军饷熔成金鳞...咳咳...毕竟死人不需要饷银,活着的将军总要穿体面些。\"
我捏碎腰间玉牌,青光裹着真龙诀撞向暗格。突然迸射的金芒中,十七年前的记忆如裂帛撕开——师父枯槁的手指正点着铸金司舆图:
\"九皇子若夺嫡成功,户部六库的黄金就会...噗!\" 未竟的话语被喉间涌出的金液淹没。
此刻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整座宝库开始向下坍缩。
金鳞卫们化作的沙流正渗入棺椁缝隙,楠木棺盖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得砰砰作响。
验金兽突然叼住我衣角猛拽,玄铁椎指向东方渐白的天际——那根本不是什么黎明,而是连绵三十里的金鳞卫大营燃起的符火!
金箔幻化的卫队长虚影在空中扭曲:
\"子时三刻,三千噬金虫就该爬进北境军大营。多亏尊使夜闯宝库,倒替我省了灭口的麻烦...\"
话音未落,九幽玄铁椎突然震开我的控制,径直扎进验金兽左眼,漆黑眼眶里缓缓升起半片染血的兵符。
我咬破舌尖将黑狗血符拍在兵符缺口,青铜罗盘感应到师父的气息突然红光大盛。
地底熔化的金液骤然凝固,露出当年他埋在铸金司地基下的十二道震龙桩——每根铜桩都困着颗跳动的心脏,最新那颗还在渗着镇北将军府的守宫砂。
\"老东西算计二十年,可曾算到徒弟是活祭品?\"
墨线缠住棺椁的瞬间,东方符火突然被暴雨浇灭。
雨滴折射出三千里外的画面:被噬金虫包围的北境军帐前,十八尊我去年熔了金镯子铸的守宫傀儡正喷出龙息——金鳞卫大营燃烧的根本不是信号火,而是师父封在我血脉里的真龙诀在焚烧傀儡符!
卫队长虚影发出陶瓷碎裂的脆响,漫天金箔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刺入十二具棺椁。
楠木棺材爆开的刹那,藏在里面的金蝉蛊虫尚未展翅就被墨线绞碎。
三千噬金虫的悲鸣从地脉传来,震得整座皇城金瓦尽碎。
验金兽突然人立而起,被刺穿的左眼飘出张泛黄的纸片。
那是我七岁生辰师父逼我誊抄的《铸金赋》,此刻字迹竟渗出黑血,在雨中化作军报送达的墨鸦:
\"北境军已截获金鳞饷道,噬金虫巢穴坐标确认——\"
暗格里的金鳞突然熔成金汁,每滴金液都映照出不同结局:
当朝太傅正将金鳞甲泡进化功散,九皇子府邸的地砖下压着万张噬金虫饲方,而皇陵最深处那口空置的金棺内壁上,赫然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该谢你替我解了困龙局。\"我握住玄铁椎猛地捅穿自己琵琶骨,剧痛中喷出的金色血液激活所有震龙桩。
地底传来百万黄金哀鸣,那些被炼化的军饷恢复原形破土而出,化作金雨砸向边关——每块金锭都刻着\"取之于兵,用之于民\"。
当最后缕金鳞卫残魂消散时,验金兽眼眶里升起真正的朝阳。
三十里外班师回朝的北境军旗上,我亲手缝制的青鸾正在啄食噬金虫,而皇城方向传来九声丧钟——那位\"病重\"的老皇帝,终究没等到金蝉蛊的第八次蜕皮。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钦天监,还未站稳,便见那熟悉的身影立于堂前。
竟是九皇子!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尊使此次立了大功,本皇子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道:“多谢皇子美言。”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地上的验金兽身上,“这小兽倒是有趣。”
说话间,他突然出手抓向验金兽。我反应极快,抬手便是一道灵力屏障将他阻拦。
“皇子这是何意?”我冷冷问道。九皇子收回手,“不过是好奇罢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我深知他不会就此罢休,可如今我已无力再应对更多阴谋。
这时,一封密信从窗外飘入我手中,展开一看,竟是北境将军邀我前往共商破敌之策。
看来,这朝堂与边关的风云,还远未平息。
我将密信收好,深知北境局势复杂,此去或许又是一场恶战。
可钦天监内暗流涌动,九皇子的野心昭然若揭,留在京城恐也难有安宁。
收拾妥当,我带着验金兽踏上前往北境之路。
一路上,所见尽是战争留下的残垣断壁,百姓流离失所。
我握紧拳头,决心为这乱世带来一丝安稳。
到了北境军营,将军热情相迎。他摊开地图,指着敌方营地说:
“敌军有神秘力量相助,我们久攻不下。”
我仔细观察,发现敌军营地周围有奇异灵力波动,似与京城那金鳞卫的阴谋有关。
我让验金兽去探查,不久它带回消息,原来敌军利用一种邪术操控噬金虫残部。
我与将军商议对策,决定用钦天监的灵力秘法结合北境军的勇猛,来打破这邪术。
大战在即,我望着远方,心中明白,这场仗不仅关乎北境安危,更关乎天下太平。